這個隻有男人的酒吧裏妖孽太多,形形□□。言城坐在吧台邊上獨享一杯PaloCortado受周圍各路妖精注目禮也毫不側目,我腦中直覺蹦出“占山為王”一詞。
跟著他上樓,哄鬧被隔絕在門外。
“請坐,喝點兒什麼?”
“不用客氣,直接開始吧。”
店長送來一些飲品水果,聽到我的話在門口愣了大概兩秒的時間,隨後馬上放下東西走人。
“看來他誤會了。”盤裏切好擺出花樣的水果讓人沒有食欲,我還是更喜歡“原模原樣”的它們。
“無所謂,需要平板嗎?”言城將平板電腦遞過來,被我拒絕。
“不了,我習慣手記。”拿出筆記本攤好在桌麵,“我可以問您,為什麼決定將自己的事情寫出來嗎?您應該知道這會對您影響很大。”
言城靠在單人沙發中仰頭看天花板,半天才歎出一長口氣,從我的位置能看到他鼻尖姣好的形狀和緊閉著睫毛顫動的雙眼。我想回憶一定令他很痛苦,否則果決如他,不會為將一個故事而歎息猶豫。
“我···想留下一些東西,一些等我老得不能走路不能堅持尋找的時候,可以拿來建築回憶的東西。”我沉默著看他,等到他終於睜眼,正眼看我的時候。
“這樣的社會,這樣的圈子,您這樣的人倒是少見。”言城終於坐直身體正視我。
“網上有句很流行的話,你聽過嗎?”不等我回答,言城直接說出了答案:“‘每個男人都會遇到一個讓自己變成柳下惠的人。’起初聽童童說這話,總覺得他太天真”。
“那麼現在呢?”不可否認短短幾分鍾言城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如此身家如此長相,癡情的卻像小說裏的人物。
“現在···希望如果他能看到,不要再躲著我,告訴我他在哪裏,我好接他回家。”言城此時的表情溫柔的不像話,像是看到他的童童回到他身邊一樣,“回家”兩個字,太能觸動人心。
“其實您的本意是希望童童看到小說之後回到您身邊?”
男人微微一笑,卻笑得苦澀,“不,他一定會回來。問些其他的吧,或者還是按之前說好的,我按時間講給你?”
作為一個記述者,我該善於傾聽,所以壓下了心中太多好奇,示意他開始。
言城盤起他修長的雙腿,雙手交握放在膝上,低頭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
“第一次遇見童童,是在朋友的夜店,一家GAY吧,裏頭龍色混雜。我不是GAY,所以那樣的環境讓我很不舒服,我們這個圈子玩男孩兒的人不少,隻是都拿做消遣,沒人當真,也沒人敢讓他們當真。為了應酬陪朋友在那裏喝酒,遇到一群‘小朋友’。”說道這裏言城笑了,表情能傳達很多東西,這裏言城傳達給我的,是言城對於兩人相遇的喜悅。
“他太漂亮,太耀眼,站在一群烏合之眾中十分突出,醉的嚴重,搖頭晃腦又跳又鬧地擠走了舞台上的MB,舞台成了他一個人的,偏瘦的身體在台上毫無章法的亂蹦,漏出半截腰,我甚至能聽到身邊男人咽口水的聲音。也因為這個,我們的第一次接觸很不開心,我以為童童和那些MB一樣,出賣身體隻為金錢虛榮。台下不斷有人拋花給他,還有成把的現金,美金、歐元都有,而他卻撿起來再拋回去。那樣的場合隻適合瘋子,於是我打算離開,轉身的一瞬間頭被什麼東西砸到,一回頭,他頂著一張通紅的臉,半眯著眼睛挑釁的看我,地上是被他團成團丟過來的美金。當時隻是覺得厭惡他,走上台,保安在朋友的示意下沒有攔我,那時候童童還傻乎乎地站在那裏,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