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一節;七星聚首(1 / 2)

大明朝洪武十二年,臘月南京大雪紛飛。

南京城外汜水河旁,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乞丐,在河畔旁艱難的行走著。

咦~什麼聲音?老乞丐突然停下腳步狐疑的打量著四周,隻聽見一陣若有若無的嬰兒哭啼聲傳到老乞丐耳中。

老乞丐抽出放在袖中的雙手,隨手撿起地上一塊帶著菱角的石塊,慢慢的向不遠處聲音傳來處靠近。

‘聲音好像是從這裏傳來的~’老乞丐停在一堆草叢前喃喃自語道。

緊了緊手中的石塊,老乞丐撥開了擋在前麵的草叢隻見一個小嬰兒在冰冷的草地上無助的揮舞著雙手大哭。

老乞丐暗中鬆了口氣,隨後立馬把手中的石塊拋出抱起了草地上的小嬰兒。

看了眼懷中凍的小臉發紫的小娃娃,老乞丐隻覺得一陣陣心疼,這天殺的呀,這麼個鬼天氣還把孩子丟這裏真是造孽啊~一邊再度抱緊了懷中的小娃娃想給他多一點溫暖,一邊老乞丐不停的咒罵著這小嬰兒的雙親太過於殘忍。

半響~看到懷中的小娃娃哭累了陷入沉睡中,老乞丐臉上逐漸露出一絲無奈來。

我這個臭叫花子自己都養不活了,還想著別人的事,真是可笑。老乞丐自嘲的笑了笑,卻掩蓋不了眼中的煩愁。一道冷風刮過,激的老乞丐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看了眼四周隻有被風壓過的一簇簇野草在也無半點人煙。老乞丐眼中的憂愁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堅定。

哈哈,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口中大呼著正氣歌詞,帶著一分豪邁和九分落寞,老乞丐抱著懷中的小娃娃朝遠方走去。

洪武十三年,初夏。南京城北郊的一所小宅院中,隻見來往的傭人身穿白衣素鞋手端紙錢白蠟,忙碌的穿梭於大堂中。

‘相公你就別在傷心了,老爺也不希望看到你如今這般模樣啊。’內堂中一白衣少婦用白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的對她身旁的男子說道。

恩師啊~男子推了把身邊的白衣婦人,痛苦的把自己的頭埋在雙膝間,低聲的嘶吼著。

‘相公~你別想不開了。’摸下眼角的淚水,白衣婦人輕柔的把頭靠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感受到身旁傳來的陣陣體香,抬起了頭,隻見男子雖然胡渣雜亂,一臉愁容,卻也難掩那麵潤如玉的好相貌,而那雙眸子中閃現的淒然,也為他平添幾分滄桑。

‘月娘,恩師待我如己出,此番去逝,我心中安能不痛啊。’男子哽咽的對身旁少婦說道。

‘公子,小姐靈堂已經布置好了,還有什麼吩咐。’正在這時房門外傳出丫環的詢問

月娘抹去眼角的淚水,正了下嗓子,‘道衍大師和袁拱先生來了嗎?’

‘玉兒剛才打聽過了,道衍大師已經在來的路上,大概盞茶時間就可以來府,至於袁先生則去南郊為太爺選衣冠塚了。’

‘恩~知道了你退下吧。’柔娘打發了那個叫玉兒的丫環,起身隨手取來一件孝服為地上的男子披上。

‘相公,時辰不早了。’

‘你退下吧,我冷靜下隨後就來。’男子輕輕的拍了拍搭在肩膀上的少婦的手,沙啞的說道。

看著眼前的男子沒有在自暴自棄,月娘抿嘴一笑,拂了下兩鬢前淩亂的頭發退出了內堂。

方府門外,一位穿著黑色袈裟的和尚雙掌合十,在那仰頭默默的看著牌匾。

‘道衍大師久等了,我家公子因為心中悲憤,無法親自迎接,萬望大師勿怪。’玉兒擺下身行禮道

‘孝孺有心了,這等俗禮,道衍早視之如浮雲了,’微微一笑黑衣僧人擺了擺手,繞過在旁行禮的玉兒,直接大步進府了。

方府內偏屋靈堂內,一位一身素白孝服的男子默默看著那個刻著先師宋濂的靈牌。

‘孝孺不必太過煩心,景濂兄走的很安詳’。

原來道衍大師到了,恩師新逝,招待不周,還望見怪。孝服男子微躬身子拜道。

擺了擺手,僧道衍微微笑道‘孝孺不必太過拒於俗禮。’

隨即走到宋濂靈牌處,接過侍者遞過來的三炷香。

往昔,伯牙一曲高山流水知己難求,得遇子期。後子期去世,伯牙摔琴,既無知音要琴又何用。憶當初道衍初出茅廬,言詞狂放,可笑那等俗人視道衍如猛獸。惟有景濂兄視道衍如摯友,上青山談道論經,遊湖畔縱意高歌,今景濂兄先去一步,痛煞吾心啊。

僧道衍喃喃自語說完,雙手顫抖的把香插進香爐,隨即兩行清淚流下他本以刻滿風霜的臉龐。

方孝孺聽到僧道衍的語氣逐漸哽咽,便準備上前勸慰,卻被旁邊剛進屋的月娘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