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茹長老也站了起來,向老皇主點頭施禮道:“浩兒隻是來望自己的父親最後一眼,何罪之有。”
“哼,心向叛賊便是有罪。”
“誰說他心向叛賊了,他心向天烏皇朝,他這是要朝見老皇主。”掛著陵城城主的頭顱的旗杆正是在天烏老皇主的座位前方,月茹長老心思一轉,如此說道。
這話是在幫夜君浩,父親縱然有罪但他還年幼,罪不及幼童,隻要說他是來朝見老皇主的,就沒人能夠拿他,要不然,即使天烏能不顧顏麵的下狠手,在座的也不會答應的,尤其的風豹的人。
風豹與天烏可謂是宿敵,兩大皇朝相鬥了數萬年之久,能讓對方不痛快的事情風豹帝國的人可是很樂意幹的,何況還有那所謂的寶物,那寶物縱然是毀了,也一定不能落入天烏之手,這是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
夜君浩仿佛沒有聽見那些話,似乎他們在討論的不是他,他隻是繼續往掛著自己父親的頭顱的旗杆走去,小小的身子腰板挺直,臉上無悲無喜。
在他快要走到旗杆下時,旁邊的將軍模樣的人大聲喝問,“你是來朝見老皇主的嗎?”見男孩不答,他抬腳就將男孩踢了出去,夜君浩趴在汙水裏,被踢的吐了口鮮血,他似乎不知道疼痛,又爬了起來,繼續往前走去。
北辰風望著這樣的夜君浩,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心中百感交集。他們同是出雲大陸有名的天驕人物,彼此之間也是互相競爭,把對方視作對手。看到昔日驕傲自矜的少年如今看起來狼狽實則讓人敬重的模樣,不忍的撇開了眼。
“夜君浩……”那個小胖子也收起了一直掛在嘴邊的笑,念著刑場中前行的男孩的名字。
“你是來朝見的嗎?”回答他的依然是無聲繼續前行。砰,夜君浩又再一次被打了出去,這次,他沒有能立刻爬起來,他的腿都被踢斷了,可他還是努力的爬起,拖著斷腿慢慢向前走去。
待到那位將軍麵前時,將軍又問了同樣的問題,夜君浩似乎成了聾子啞巴,他一聲不吭,看也不看一眼那位將軍,繼續往前走去。那將軍狠了狠心又將他打了出去。
“夠了,你們簡直太不人道了,對一個孩子尚且如此,可以想見在天烏治下,人們是怎樣的生活。”一位大勢力的強者實在看不下去了,不管不顧的說道。
“自然不能與我風豹皇朝相比,不過我也好奇天烏的生活,有朝一日我必會領我風豹子孫去瞧上一瞧。”風豹的強者朝天烏挑釁說道,他也被夜君浩的毅力與堅持觸動,此時他在想,可惜這孩子非我風豹子孫啊。
老皇主也不理會,隻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他,“是嗎,那就盡管來。”
場下,夜君浩再一次接近旗杆,那將軍猶豫的朝自己的老皇主看了一眼,轉過頭閉眼還是又把他踢了出去。
在夜君浩的身上,眾人都被這孩子的執著感動了,同時也驚歎男孩的身體的強橫非同一般,人們似乎忘了求情,忘了幫忙,就這麼呆呆的看著那個渾身是血的孩子在雪地裏艱難的爬行著。
那位將軍終於不忍再阻擋這個堅毅的孩子,沒有再對他動手,夜君浩也終於可以離自己父親的頭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終於爬到了旗杆下,隻見他費力的使出一道紅色的靈力砍斷了旗杆,接過自己的父親。他把父親的頭顱抱在懷中,靜靜的看著已經辨別不出麵容的父親,一動不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男孩似乎成為了一個破爛又堅毅的雕塑。
月茹長老終於反應過來,她歎了口氣,正要開口安慰,卻不想那孩子突然凝出一道火焰,將父親焚化在了自己的懷中,然後終於身體不支,暈死了過去。
夜君揚等的就是這一刻,不好好折磨夜君浩他怎能安心:“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夜君揚即使再想立刻殺了夜君浩,但還是選擇了忍,隻有把夜君浩帶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才可動手。
那老皇主看到夜君浩凝出的那道火焰,心中驚異,夜君浩的天賦實在是太驚人了,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夜君浩之後,天烏恐怕再難有如此奇才了,隻是如今他與天烏有了嫌隙,看來他得要做那扼殺天才的不義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