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絕命崖之上。
冷風呼嘯,放眼望去,連綿千裏的山脈完全被冰雪覆蓋,但是,眾所周知的是,神界絕命崖是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帶來這冰雪奇觀的,卻是此時站立在絕命崖巔的兩個身穿銀白色輕甲的男子。
“大人,零度結界布置完畢,在一刻鍾內,任何人的神識都無法滲透進來。”一名身穿銀白色輕甲的男子俯身恭敬道。其胸前銘刻著一朵妖豔的花朵。仔細看去,花朵栩栩如生,隻不過像是被籠罩在一層血霧之中。
血霧軍,名聲曾響徹神界的一支域兵,但如今它卻麵臨覆滅的危機。
“血淵,我知道了。”另一名男子漠然的點了點頭,隨後低頭看向懷中正在熟睡的嬰兒。
這名男子身穿的戰甲風格迥異,他的戰甲上沒有刻畫任何東西,他也沒有佩戴頭盔,麵部也沒有做任何掩飾。
這名男子,灰色長發披散至肩,眸光冷冽,那是一種堪透世事的漠然,即使他隻是安靜的站在這裏,一言不發,其身邊之人也會感到那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大人,您確定要這麼做麼?”血淵神色複雜,終究還是出聲問道。
“是的,這是最後的辦法了。”看著熟睡的嬰兒,灰發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可是,即使您把少主放逐到下界,憑他的能力,也會很快找到少主吧,到時候……”血淵緩緩道出了心中的擔憂。
灰發男子嘴角泛出一絲冷笑,“你說的對,但是,有一個地方卻是他永遠都接觸不到的。”
微微思索,血淵心中猛地一震,驚訝的說道:“數萬年前,那位大人的墳墓!?它真的存在?”
“沒錯。”灰發男子點點頭,“那位大人的墳墓,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夠進入的,至少,他不行!”
血淵默然,低下頭靜靜的站在一旁。
灰發男子望向懷中的嬰兒,喃喃道:“孩子,原諒父親無法給予你一個安然無憂的一生。”
嬰兒還在熟睡中,肉嘟嘟的的小臉上覆蓋了一層冰霜。
灰發男子狠下心來,不再遲疑,將懷中嬰兒拋向上空。而後,他雙手結印,一團血紅色的精魄浮現於雙手之間,與此同時,上空空間震顫,一道道裂縫中散發出令人膽寒的能量。
嬰兒懸於上空,周身被一層金色的能量所包裹。
“辰兒,記住父親的話,要活下去!”灰發男子的聲音,傳入嬰兒腦海之中,嬰兒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血淵突然咳出一口鮮血,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大人,有人在衝擊結界,我能夠感受到,是他!”
血淵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一陣狂妄的笑聲:“哈哈,大哥,你可真能折騰,在五個大陸走走停停,沒想到,最後居然躲在這裏。哦,我想起來了,這裏是絕命崖,當年大嫂就是死在這裏的,也難怪你會躲到這裏了。”
血淵臉色極為難看,按理說,自己與大人行蹤隱秘,而且在途中不斷製造假象,就算他能夠找到這裏,肯定也是大費周折。可是出乎意料的,自己和大人剛到這裏不久,他的人便尾隨而至,想到這裏,血淵臉色更加難看。
“大人,血霧軍中,有叛徒!”血淵痛苦不堪,似乎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灰發男子專注於手中的動作,也或許是他早有預料,他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天空漸漸浮現出一個複雜繁瑣的大型陣紋,繈褓中的嬰兒也是緩緩的靠向那個大陣。
“大哥,你別再折騰了,你們一家三口全部殞命於此,豈不是更好?”遠處的聲音又詭異的傳來。
一瞬間,數百道身影從不同的方向湧入,零度結界被徹底摧毀。灰發男子和血淵被團團包圍,一名黑衣男子突兀的出現在灰發男子身邊,手中的長劍猛地劈下。
鏘!
血淵神色淩厲,眼眸呈現出赤紅之色,他將神禁術催發極致,才勉強接下黑衣男子這一劍。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黑衣男子不屑的哼道。
“血霧軍!保護主人和少主!”血淵一邊怒吼,一邊抵擋黑衣男子的攻擊。
隱藏在雪林中的血霧軍戰士接到命令後,都快速的湧上空中,瘋狂的對黑衣男子帶來的人發起攻擊。
周圍打得不可開交,但灰發男子臉上卻並無波瀾。終於,當嬰兒完全融入到陣紋中後,他的臉上才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然而緊接著,他瞥向周圍,目光落在黑衣男子身上後,透露出一絲厭惡。
“今天,做個了結吧!”灰發男子腦海中緩緩浮現出一個女子的音容笑貌,他眸中淚光閃爍,隨後,加入到戰圈之中。
黑衣男子依舊狂妄的笑道:“大哥,你別急,你馬上就可以和大嫂相聚了,至於侄兒,你可真是狠心,竟然將他放逐到下界,不過沒關係,你走之後,我有的是時間尋找,你放心,找到他後,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將他送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