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已過,初夏未至。
已過深夜,月光難得的朦朧,一處拆遷危樓,整棟樓隻有最西邊三樓裏有著微弱燈光,月光之下竟也仿若無光,水電早就斷了很久,那微弱燈光竟然是一盞裹灰的油燈,手電筒都沒人用的年代竟然還有人用油燈不免讓人驚歎。
地上有一張破的不能再破的褥子,透著微弱的光亮隱約中可見一個二十好幾的長發青年躺在破褥子上睡的正香。
當!當!當!
樓下傳來震耳的聲響。
青年眉頭微皺,想到樓下常常有人來撿一些廢鐵條,索性將被子往上一蓋蒙過頭繼續大睡。
轟,轟隆,轟!
危樓突然劇烈震顫,青年騰地跳了起來,“我去,不會是地震了吧。”
一想不對勁青年急奔到窗前往下看去,剛剛露出頭去,便感覺到頭領上凜冽襲來一陣寒流,這種危機感他再熟悉不過,不及多想青年縱身一躍從三樓跳了下去,離地不足半米時青年雙腿微微一曲,落地後雙手往前一搭翻滾而出,幾個俯衝後青年安然的從地上站起來,幾個動作一氣而成,三樓離地麵足有七米之高,青年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青年從地上躍起,快速向挖掘機方向跑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挖掘機師傅看上去要有四十歲左右,剛剛的那一幕嚇得他可是臉色都白了,見從危樓上跳下來之人安然無恙的向自己跑來,臉上才漸漸恢複了血色。
開車師傅從挖掘機上下來,未等他看清楚那青年的模樣,臉色再度慘白,比起剛剛這一次更加讓他窒息。
朦朧月光下,一把鋒利冰涼的匕首抵在了開車師傅的脖頸上,青年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開車師傅,殺氣充斥在黑夜裏,停頓了七秒青年眼神裏的冰冷漸漸有疑惑代替。
從開車師傅全身顫抖的那一刻青年才完全清醒過來,收起了那把銀白色刀身墨黑色刀柄的匕首。
“對不起。”青年隨之說道,他確實是過度緊張了,這才想起來他已經不再那個國度了,這才意識到是他反應太過。
開車師傅全身一鬆後,摸了摸脖頸處然後狐疑的看向青年,等百分確定青年的道歉誠意十足時才破口罵道:“你找死啊,你等著,你給我等著,我看你是找死。”或許是為了給自己打氣這本該說一遍就清楚的話開車師傅反複說了兩邊。
然後開車師傅從口袋了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青年見狀想要離去,剛走了兩步開車師傅就跑過來一把拽住了他開口嚎道:“上哪走,惹了事就想這麼一走了之,哪有這麼便宜。”說話間已經播出了電話,電話那頭通了後開車師傅笑嗬嗬的說道:“王哥,我是小張啊,上個月我們不是還在德仙居吃過飯,對對對就是和趙總一起的那個,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遇見了一點小麻煩,就在城西危樓這邊。對對對,就一個人。”
打完電話後開車師傅底氣更足了,“小子你算是惹上大事了。”
青年顯得特別無奈,“叔,我不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叫誰叔,誰是你叔,套什麼近乎,我要是有你這樣的侄子早就氣死了。”看得出開車師傅不想就這麼算了,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青年額頭微皺,沉聲問道:“你想怎麼辦?”
“能怎麼辦,等人來了再說。”開車師傅蠻橫道。
青年有些無奈,多次想走可是開車師傅拽著他的胳膊沒有鬆開的意思。如果青年執意要走開車師傅是攔不住的,因為他時常記得離開那個世界時一個朋友對他說的話,別把每個人都當成是你的敵人。
如果是敵人,開車師傅已經成為一具屍體躺在地上了。
夜起微涼,青年覺得有些無奈索性在地上坐下,開車師傅一看也挨著青年坐下,拽著青年的手卻是絲毫不肯放鬆。
青年無奈的笑了笑,心想這大叔還蠻有意思的。
過了足有半個多小時,從北邊的土路上開來了一輛六成新的汽車,汽車後邊還跟著兩輛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