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尾聲(1 / 1)

6月30日,18:18。江城火車站。

火紅的夕陽照耀著站台。

廖君華穿著黑色的特警製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焦急地看著表:“不是說四點就發車了嗎?怎麼還沒到?”

手機響起,他焦躁地接聽:“喂?吳市長,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說蕭城那邊四點就發車了嗎?……別跟我來這套!我可是在站台上等了十天十夜了,管著你的一百多號手下,還得完成你的臨時任務。你很清楚我在等什麼。我要等的人到現在都沒來,你叫我怎麼淡定?”

不知吳鵬輝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廖君華突然慫了,灰溜溜地掛了電話,繼續翹首等待。

這時,鐵軌盡頭亮起了燈光,等待已久的火車徐徐進站。

車門一打開,廖君華就抓住列車員的胳膊問:“特警大隊的人在哪兒?”

列車員:“大隊長說他們要留在蕭城維持秩序。”

廖君華:“這一車已經是最後一批蕭城人了吧?人都轉移到江城了,還有什麼秩序可維持的?”

列車員:“據說,城區還有一些怪物沒有掃蕩幹淨,其他地區派去的警力又不足,所以……”

廖君華:“你們什麼時候回去?我要搭你們車回去!”

列車員連連安慰:“會回去的,可總得讓我們先喝口水吧?”

廖君華:“來來來,喝我的。”

廖君華匆忙遞上保溫杯,一不小心,水全潑在了列車員身上。

不遠處,站台立柱後的陰影中,梁雨軒身穿淺藍碎花連衣裙,靜靜地看著車上下來的旅客,腳邊放著她的黑色始祖鳥背包。

她的身邊有一張輪椅,上麵坐了一個全身綁滿紗布、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人。奇的是,這人受傷如此之重,卻依然戴著黑框圓眼鏡,膝上還鋪著破舊的米色圍巾。此人正是林浩。

到處都有人擁抱,到處都有歡喜的抽泣聲。

列車員開始互相詢問:“還有沒下車的嗎?”

四處都傳來“都下車了”的回話。

林浩膝上的圍巾皺了起來,兩手微微顫抖。梁雨軒伸手扶住林浩的肩膀。林浩拉起她的手,稍稍平靜下來。他轉頭望向火紅的夕陽,有點出神。眼前浮現當時在蕭城火車站與父母分別時的景象: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父母互相攙扶著,走在漫天的塵霧中,身影漸漸變淡。

站台的擴音器開始播報:“G118次列車已經下客完畢。請旅客和接站人員離開站台,謝謝配合。”

梁雨軒兩手扶住了輪椅的把手,林浩扭過頭,問:“不管怎麼說,這些日子以來,我所做的努力,都是有意義的吧?”

梁雨軒彎下腰,親吻他的額頭,說:“你作了很了不起的事。大家都以你為榮。”

林浩默默地點頭。

梁雨軒背起背包,幹練地紮起馬尾,說:“說好的,如果等不到,我們就去蕭城自己找。”

林浩抬頭看她,眼中滿是悲傷。

梁雨軒走到輪椅正前方,跪坐在地,拉著林浩的雙手說:“我愛你。”

林浩握緊她的手,咕噥道:“我也是,一直都是。”

這時,一道陰影籠罩住了二人。廖君華帶著一高一矮兩個人,呆呆地俯視二人。

廖君華:“呃,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們了,不過,這兩位好像應該是林浩要見的人。伯父、伯母,這個木乃伊就是林浩。”

廖君華身後兩人臉上都綁著繃帶,看不清麵貌。高的那個戴著黑框圓眼鏡,矮的那個背著米色的挎包。

兩邊的人互相看來看去,遲遲不敢相認,直到林浩舉起了手中的米色圍巾。

晚風吹來,圍巾飄動,渾圓的夕陽如滿月,正紅。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