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山縣是距離牛首山最近的縣城,其縣多為牛首山盜匪所擾。知縣嚴大年曾多次派兵圍剿牛首山,幾乎全都铩羽而歸。說幾乎,是因為有一次他們差點兒活著了匪首冷千魂。那一次,有趙安在場。
現在,趙安又回來了。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十幾匹快馬進入了寧山縣城。他們徑直來到了縣衙門口,叩響了大門。
門差抱怨著這麼晚了還會有誰,罵罵咧咧地打開了大門。看到門外的那人伸出一塊銅製腰牌,上麵鐫刻的四個大字異常醒目——“提緝探事”。
門差驚出了一身冷汗,立馬清醒了,急忙開門。那些快馬徑直衝進了縣衙裏。
嚴大年在摟著美嬌娘甜睡,忽然聽到門外打雷似的敲門聲。
他怒氣衝衝地罵道:“誰他媽不知好歹,老爺我明天打斷他的腿!”
管家著急的喊道:“老爺,趙大人來啦!”
“管他趙大人還是張大人,給我趕回去!”
“老爺,趕不得。是提緝院的趙千戶,趙大人!”
嚴大年猛地坐了起來,完全清醒了。他立即下床穿衣,美嬌娘還想粘著他不讓他走,被他一個耳光打在臉上。
趙安站在縣衙公堂的正中央,望著那塊“正大光明”的匾額。三年前,他也是在這個地方,作為一名臥底,被派去了牛首山。那時候他隻是一名旗牌官,現在已是千戶大人。
他這一次過來,不僅是帶來了大內密探,還帶了提緝院的一撥人馬,共計二十四個人。這一次,他決心要一舉端掉牛首山匪窩。
嚴大年急急忙忙地跑到趙安麵前,下跪行禮。
“嚴大人,別來無恙?”趙安道。
趙安給嚴大年下了命令,隱瞞他到了寧山縣的消息,並且派官差扮作漁夫,跟隨提緝院的幹事把守監視每一條從牛首山經過的溪流。從早到晚,十二個時辰不能間斷。
嚴大年雖然好奇,但卻不敢問,他明白,自己隻要照吩咐,並且不出紕漏就好了。
八月十三日,月圓,微風。
趙安在書房裏來回踱步,神情有些焦躁。他來到寧山縣已經三天了,可是要等的消息卻還沒來到。
蠟燭快要燃盡,他又添了一根。走了一會兒累了,他坐到書桌上,本來隻想坐一會兒,卻不知不覺睡著了。
翌日,天明。天剛放亮,霧還未散盡。
“大人,大人!發現啦,發現啦!”邢銘顧不得禮儀,一邊嚷著一邊跑了進來。
趙安立即驚醒,走出門外。
“大人請看。”邢銘遞上一個密封好的竹筒,竹筒還有些濕潤。
趙安把蠟刮去,從竹筒裏倒出一張紙。
他急忙回到屋裏,把紙張平鋪在桌麵上。隻見,那是一張地圖,上麵標注了很多記號,記號旁寫著“小心”、“死路”、“見木棉左拐”等等標注。
“大人,這是什麼?”邢銘問道。
趙安本不願理會他,但他若是不說出來,隻怕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
“牛首山的機關布陣圖。”
邢銘驚駭不已,他沒想到,他們扮成漁夫沒日沒夜守著在溪流河流邊,為的就是等著一幅圖紙。
不一會兒,屋外又傳來急報,又有人發現了竹筒。竹筒裏也是一副一模一樣的地形圖。沒多久,又有人拿來了竹筒,這一早上,前後一共找到了六個竹筒。有的漂浮在水麵上,有的卡在河邊的岩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