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桶人”從四麵聚集過來。他們腳下是一個藍色的屏幕,上麵顯示著輸入的密碼。很明顯,有什麼人故意把龍的位置暴露給了銀河聯軍。法法把打算行動的隊員攔下,他挺直胸膛,認真的觀察著四麵的情況,不免有些費解:“難道你們沒有人注意到嗎?”
隊員們已經被死亡之星的流放刑罰嚇破了膽,畢竟他們都是來自於那個紅色的罪惡之地。那裏是永遠有數不盡的隊員失蹤、遺失方位、自相殘殺、極端天氣作祟等等難以盡言的絕望所在。理所當然的,沒有一個士兵願意冷靜思考一下:這地方被人發現,輸入密碼,都是在所有人完成了分配的守備任務之後才發生的事情。
努努從後麵匆匆趕來。他拍了一下法法的肩膀,示意出了什麼事。他是法法一直以來的搭檔,大概是當年死亡之星的生死一刻讓他不免慌亂不已,心不在焉的努努雙目無神,連視線都飄向了遠方。
“如果沒有發現可疑人物,那麼這個人究竟是怎麼做到在我們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把門打開的?”法法盡量維持著自己的理智,他很清楚,在地下無路可逃的人是他們免於流放的最後希望。“難道這個人就在我們中間?”法法不禁把懷疑的視線對準了麵前所有的“圓桶人”。
“目的呢?這個人有什麼目的,是敵是友?我究竟要不要防備?”法法的內心混亂了。現在情況對他來說極其有利,隻要有人下去把龍抓上來,那就萬事大吉了。可是這個來曆不明的“好心人”是不是真的對他們有利,身為這個星球的敵人,法法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巨大的頭盔擋住了所有人的臉,但是法法焦躁煩惱的目光卻可以穿透士兵們厚重的戰鬥裝備,灼傷他們的身體,猶如切膚之痛。
“就沒有可能是在這裏麵的人正要出來嗎?”有人提出一個解釋,這讓法法在湍急的河流中抓住了一根立在岸邊搖擺不定的枯草。他猛地站起身,摘下了頭盔,巨大的下頜再次打開——士兵們迅速立正,等待指示。
法法掃視了一遍眼前的士兵,沉思片刻:“還不能這麼確定,保險起見……”
“全員準備,留下兩個隊下去搜索,其餘的人埋伏起來準備支援,努努回到製高點,準備狙擊目標。”法法把自己的心情裹在了語言中,那好像是用盡了全力丟進池子中的石頭,隊員們的內心興奮不已,他們迅速行動,很快完成了準備。
隻有努努沒有行動。
法法不解的看著他,努努低著頭,手指著地下室的入口。很明顯,這種大吵大鬧的聲音,連老鼠都不會從下麵出來,何況是與他們鬥了三個月的特工。
腦袋終於冷靜下來的法法突然愣住了,過於興奮的他忘記了顧及實際情況,他的臉上略帶尷尬,立刻命令人打開地下室的門,準備進去。努努轉身,回到了狙擊點。
此時的龍根本就不知道頭頂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需要把檔案焚毀,結束這次的任務。作為15年前半島毀滅戰的英雄,他被地球聯軍譽為世界最強戰士。然而這位最強的戰士卻根本不具備使用魔法武器的資質。如今天長那些意味深長的話讓龍失去了歸途,而且三個月內他都沒有發現一個可以幫助自己離開島嶼的交通工具。
從走廊的盡頭走出來,他臉上的皮膚不再像是山石那樣緊緊繃住,仿佛春天留給山野的一抹綠色——自那場大戰十五年以來,這是第一次在山嶺上展現春的氣息。龍的步伐加快,他需要想辦法避開上麵的監視,離開這個區域,這是來自於他長期的戰場經驗的判斷。
——龍猛地停下了腳步。
兩個“圓桶人”下樓的聲音很清晰的傳到了走廊的深處。下一秒,龍會看到那笨重的白色戰鬥裝備。
他下意識的把手放在了右側腰間:這個動作往往不會被他察覺到。每當遇到一些危機或複雜的情況之時,這個習慣一定會出現,但是在X島的最近一個月時間裏,這動作比平常更加頻繁。十五年來,每次在進行潛入任務的時候,隻能身帶著一把激光武器的龍,一定會把槍械放在自己的腰間。當沉重堅硬的金屬質感停留在右手的時候,他才會安心。可是一個月前,在和負責搜查的“圓桶人”交戰之時,他把自己貼身的武器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