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廳非常寬大,穹頂也非常高。大廳的八個方位上,架設著一個大燈,將大廳照得燈火通明。牆壁上貼著淺藍色帷幔,擋住了牆上的寒氣。地板是大理石的,打磨得非常光亮。在大廳裏活動的,足足有三四百人,一點也不覺得擁擠和噪雜。
這些人長得非常袖珍,膚色如玉,服飾華麗。從這些人的動作看,像蝴蝶一般翩翩起舞著。這是一個美的集合,美的盛會。
最為奇妙的是,在正中間那個穿素淨紗衣的女子,舞姿最為優美,而個子也最高。花哥凝神盯著看,那個跳舞的人,像踩著高蹺的,或者是兩個人重疊在一起。
花哥無法進行分辨。它隔的距離遠,舞動的人影,在不停旋轉。她的旋轉,是那樣快,那樣舒展自由,就像一個被皮鞭抽打,不停旋轉的陀螺。
素淨的衣裙在旋轉中飄舞起來,就像一朵浮起來的白雲。這是什麼舞,這是什麼人?接連的不斷的旋轉,不停歇的舞步舞影,像一陣陣香風,在大廳裏隨處彌漫。
大廳裏,音樂的聲音嫋嫋娜娜,給人一種恍惚迷離的感覺。初進入大廳的花哥,看著這炫目的景象,已經完全迷醉了。它清醒的意識,被這裏的氣氛封了起來,它的眼神像酒醉一般飄忽搖曳。
如水般流淌著的音樂,悅耳動聽,像仙樂飄飄。淡黃的光線,隨著音樂輕輕搖曳,無數道人影交織在一起,像一件巨大的霓裳羽衣,裹在所有人的身上。
裙子飄起來,身子輕盈地飛起來。
音樂。舞蹈。玉人。快樂。
音樂的節拍並不激烈,比較抒情柔和。舞步移動得也很輕緩,自由舒暢。當然也不是一味的輕緩,時而也會如小溪遇到石頭,“叮叮泠泠”地急促起來,或者是遇到一處急灘,水聲“嘩嘩啦啦”的。
音樂和舞蹈,還有桌子上的美酒。酒香醇美,誘惑得花哥幾次想偷偷去嚐一口。在酒杯邊上,還有一個盤子,盤子裝的不是花哥常看到的人們吃的美食。
在盤子裏,裝著的是一顆顆圓圓的,亮晶晶的東西。不時有人拈了一顆,投進嘴裏去。這種東西,不需咀嚼一般,嘴不動,隻是臉上的神情,慢慢變得滿足。這些圓珠子,是巧妙加工的食物,還是一粒粒珍珠?花哥隻能看著,無法去求證。
人人都很興奮,人人都在享受這種快樂。
一組人跳得累了,馬上又有另一組人走到中心,圍繞著那個個子高高的舞者,翩翩起舞。那個中心的舞者,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人,持久地變幻著她的舞蹈動作。
舞。舞。舞。
最可惜的是,這裏沒有男伴,全都是女兒身。
不。在最為安靜的角落,坐著一個被遺忘的男子。這個男子,有一種與大廳裏不相協調的味道。他的情緒是低沉的,沒有生氣的,就像一件被這些快樂者所丟棄的外衣。
出於親近,花哥選擇了這個男人。它靠近他,想要探知他的內心。花哥貼著這個男人的肌膚飛了一圈,也沒有任何的收獲。
它無法探知,這個男人怎麼啦?他有什麼樣的傷心事,又有怎樣的不如意。花哥注意到一個事實,這個男人,不可能擁有情感的細膩。他是粗魯的,也是不解風情的,情緒缺少變化,也不會豐富,是單向度的,一旦遭到打擊,就會像折斷的筷子一樣,斷得非常的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