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細五看著幾隻眼珠子,在那黑黑的眼珠上,似乎映照著一個正常的麵目。他低下頭往下看,自己的衣服成了布片,其他部位都還好。他趕緊用手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臉,鼻子,眼睛,沒有疼痛,也沒有腫脹,他開心極啦,“真的,真的,一點事也沒有啦!你的藥,真是神藥呢?”
辟穀四神笑笑,沒有回應他。他們的身子一轉,背對著謝細五。
辟穀四神麵對著還像木樁一樣站立著的皮懶神。
“喂,懶神,睡醒沒有,我們走囉!”
三四個聲音一起喊。
皮懶神像枯樹樁正在腐爛之中,馬蜂的顏色也呈現枯黑色。那些馬蜂安靜而乖順,幾乎沒有再飛起來。馬蜂們像吃飽的孩子,依偎在母親的懷抱。
三四個聲音落下以後,過了一會,靜寂的樹樁緩慢地動了一下。手往上微微抬了一下,那些緊繃的蜂蜜和馬蜂被扯著,拉得長長的,橡皮筋一般。
皮懶神的動作緩慢而從容,他的手抬起來,手上的蜂蜜被拉斷了,手上的蜂蜜往回縮,露出了手,他的手熟練地在手臂上一卷,那些蜂蜜和馬蜂都裹在一起了。
皮懶神的動作,就像女人在脫自己的絲襪一般,不一會就卷起很大一團。看到皮懶神的做法,謝細五的眼睛都要炸開了,這樣的人,這樣的場景,都是匪夷所思的。
在看似緩慢的動作裏,實際上有著一種流暢和迅速。轉眼之間,皮懶神就將身上的所有蜂蜜的馬蜂裹成了一個圓圓的大球,他將球一拋,身子跳起來,旋轉了一下,腳一踢,球穩穩地飛往他們最初設定的那個目的地。
“好啊!好啊!”謝細五忍不住拍起手來。
“哼!”辟穀四神哼了一聲,扭身就走。
謝細五的熱情被涼水澆潑了一般,他急忙轉身,追著那幾兄弟。走了很久,他以為皮懶神還在那裏沒走,扭頭一看,皮懶神懶懶地跟在後麵,一直沒有掉隊。
這五兄弟不僅名字怪異,行為處事也不同於常人。常人有常理可以去猜測。而怪異之人,到哪裏去找怪異的道理來對應呢?
“你們的兄弟在後麵,你們不管他啦?”謝細五追著那幾兄弟,討厭地問這問那。
“不管他了。”
“不行呢?”謝細五說,“你們看他,身體搖搖晃晃的,是不是就要摔倒啦?”
“他摔倒不摔倒,跟我們無關。”
“可是,在這場比試之中,是他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還有勝利者嗎?”
辟穀四神的速度都飛快。
對於大家來說,腳下都不是那種平坦的道路,而是凹凸的,布滿尖石,長滿雜草或者荊棘的“路”。這樣的“路”和沒有是一樣的。辟穀四神的腳,在尖銳如刀的石頭上,輕盈的草葉上,在長滿刺的荊棘枝上踩過,輕盈如漂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