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活著的流沙十鬼趕緊站起來。站起來的時候,腿腳非常疼,身子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上,他們意識到自己的腳和手上的筋已經被挑斷了。
失去了武功,他們在這個世界已經無法活下去了。隻要一離開村子,那些虎視眈眈的眼睛馬上就盯住了他們。殺或者不殺,都失去了應有的意義。
五鬼的身體已經沒有了作用,他們想站起來撞牆都不行了,更別說用手去拍自己的天靈蓋。他們在黑暗中取得驚人的一致,猛地一下咬掉自己的舌頭。嘴邊溢出鮮紅的血,眼睛慢慢閉合。
少年隻是一轉身,回頭來就看到滿地的死人。那個瞎了眼睛的流沙十鬼的老大,憑空消失了。少年把那些逃跑的村民喊回了村子,滅了燃燒的火。
“少年就是嶽大彤。嶽大彤經此一戰而天下聞名。喂——”
金巧兒喊。對邊已經發出微弱的鼾聲來了。講得正是高興的時候,聽眾已經睡著了。金巧兒覺得有些不高興,她睜著眼睛看著黑暗裏。剛才很濃的睡意,因為這一通講述,已經將瞌睡蟲驅趕得無影無蹤了。
離開千騎山的這一段時間,她對嶽大彤的故事很感興趣。
但是,那些蓮花一般的舌頭,即使講述著同一件事,其背後隱藏的含義也是不一樣的。
她來過神牛村,也跟嶽大彤見過麵。她見到嶽大彤,在嶽大彤過於親切的麵容之下,讓她感覺到某種偽善。住了一個多月,她又離開了神牛村。
人與人相處,別人的評價不再有用,自己的感覺最重要。金巧兒總覺得,嶽大彤這樣舒服地活著,是一種不應該。
她難以改變這種偏見。嶽大彤的光鮮,成功之下,有著他不可原諒的原罪。
這種偏見非常深,深得她都說不出原因。嶽大彤感覺到的偏見是一種疏遠,他以為是一種長年不見麵的疏遠。嶽大彤對金巧兒非常好,在神牛村那段日子,金巧兒在生活上是舒心愜意的。
嶽大彤還教金巧兒武功,說要把自己的摩崖神功都教給金巧兒。在學武的時候,金巧兒沒有一點興趣,懶懶的,提不起任何興趣。
即使這樣,嶽大彤的熱情都不減。他相信,隻要自己堅持做下去,一定能夠感動金巧兒。對於嶽大彤所做的一切,金巧兒覺得理所當然,心裏並沒有一絲感動。
金巧兒將嶽大彤所做的一切視之為無物。住了一個多月,她悄悄離開了神牛村。
從神牛村出來以後,她就失去了保護。外麵那些獵人自然不會放過她,都想吃了她。而且還有從鐵騎山上下來的殺手,隨時可能殺了她。
為了保住性命,金巧兒跟人打鬥了二十多場。雖然都是有驚無險,但處境越來越艱難,對手也越來越多,她的身體透支也越來越嚴重。身上多處受傷,她的武力已經折損大半了。
這一次不是碰上七虎,可能真的栽到那幾個從鐵騎山上下來的黑衣人手裏了。
放置在一小塊突出來的台子上的燈,微微燒著裏麵的油。沒有風,光正在慢慢細小下去。看來裏麵的油正在枯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