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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東方魚肚白的天幕上,孤零零的幾顆碎星眨著困倦的眼睛望向正在蘇醒中的城市。在大多數人還在繼續最後一個美夢時,大街上的個別店鋪已經開始有了動靜,些許微弱的燈光從緊閉的門縫中射出來,同時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偶爾的交談聲。

“叮鈴——”

清脆的風鈴聲伴著街角打開的一扇玻璃門傳到外麵,打破了沉寂已久的靜謐。穿著黑色薄毛衣的男人走了出來,一邊伸展著修長結實的身體,不甚雅觀地張大嘴打了個哈欠。直待那薄唇邊呼出的白霧散去,才讓人看清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庸懶的笑意。

送花的師傅今天晚了呢…他抓抓頭,轉身把“停止營業”的牌子翻了過來,並把各種營業的標誌物拿出來擺好。再推門進去的時候,屋內溫暖的氣息就瞬間夾雜著花草的馥鬱香氣,以及新煮咖啡和煎蛋的噴香味道迎麵撲來,他微微一笑,躡手躡腳地走上樓,目標為廚房裏那個背對著自己的瘦長人影。

不老實的爪子伸過去,準確地落在腰間,他緊緊擁住愛人,把頭放在柔軟的發間嗅著,忍不住落在頸間猛地一記吮吻。

“歐——陽——瑾!你一大早的發什麼情?!”

“誰讓我們絡絡那麼香呢~”歐陽瑾一麵靈活地躲閃著迎麵砸下的鍋鏟,一麵還不死心地在那緊實的纖腰上摸來捏去,“你還是再多吃點兒吧,不然再瘦下去,手感都要不好了~”

“那就別碰我!”

“那怎麼行?”歐陽瑾說著,整個人貼得更緊,兩隻手居然還不老實地繞到前麵往下摸。“嘖嘖,我送你的這件圍裙還真襯你,不如下回來試試裸體圍裙…”

“滾!你這個中年死變態大叔!”

二樓的窗戶裏一如既往地傳來吵吵鬧鬧的人聲,正式拉開這一天的序曲。

五分鍾後,歐陽瑾帶著左臉頰上的五指山坐在餐桌前,笑得一臉燦爛地看著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飯向自己走來的絡然,“糾正一點,我可以是死變態,不過還不是中年大叔哦~”

“呯!”絡然沒好氣地把盤子撂在他麵前,剛想轉身卻冷不防被抓住手臂,緊接著某個熱呼呼軟綿綿的東西就湊了上來,熟練地奪去了他的呼吸。

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歐陽瑾壞笑著擠擠眼,“Morning

kiss~”

這廂正打得火熱,就聽樓下傳來了車喇叭聲,踢了男人一腳,絡然猶紅著臉咬牙切齒道:“還不給我滾下去接貨!”

正忙著和送花師傅結交費用,忽然就從旁邊飛衝進去一個略嫌嬌小的身影,歐陽想也不想就知道是電燈泡又來蹭飯了。果不其然,擋住視線的花車一走,就見從不遠處正悠然踱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銀邊細框的眼鏡在朝陽中閃著微微的光。

“早啊,歐陽警監。”

歐陽瑾挑了挑眉,“一大清早的又來攬人家的好事,你就不能管管好你家的小鬼,叫他別老粘著我們家絡絡?還有,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早退休了,別再警監警監的叫我,煩死了,現任警監大人,鄭宇瀚?”

“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前輩,不恭敬一點怎麼行?”鄭宇瀚溫和地笑著,“再說了,就是我們不來,你的好事不也到現在都還沒成麼?”

一句話噎得歐陽頓時說不出話來,他狠狠盯著眼前笑得人畜無害的“和藹青年”,“你還是老樣子,張口就是毒舌,不戳人痛處會死啊?!”

“不敢。”鄭宇瀚一臉真誠,“我來還有事求你呢,怎麼會故意戳你痛處?”

歐陽隨手點了支煙,擺擺手往裏走去,“那件事免談,我上回不就已經回絕了。”

“不過是去露個臉而已,你們倆可是我們中央警政廳傳說中的兩位組長副組長,多少人都等著一睹你們的風采呢。”

“少給我扣高帽,你心裏打的什麼鬼算盤,以為我會不知道?”走上樓梯,歐陽頭上頓時冒出一個大大的井字,楊柏那小鬼又扒在絡然身上撒嬌,說些鄭宇瀚又在欺負他雲雲。

一早看見他那臉色,鄭宇瀚忙過去把他家小孩兒提溜下來,連摟帶抱地弄到一邊哄去。

“又怎麼了?”歐陽將手中的半支煙掐了,走過去坐在絡然身邊。

“還不是那個聖誕節晚會,小柏說宇瀚非逼著他穿女裝,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女裝啊…”歐陽摸摸下巴,一雙賊眼將絡然從上到下溜了一遍。

“再敢想些有的沒的,我就把你的腦漿子拍出來。”絡然小口啜著杯裏的咖啡,頭也不回地冷冷道。

幹笑兩聲,歐陽忙把話題轉回去,“廳長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塗了,沒事學外國人搞這些鬼東西幹什麼?宇瀚準是知道這種場合一準兒少不了那些專門物色青年才俊的,就怕人家給他提親,這才想自己搞個‘女伴’出來,好擋一擋那些老頭子的口舌吧。哼,他還想把咱倆也拉去當擋箭牌,幸虧我睿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