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正躲藏在樹上,茂密的枝葉適當的遮住他的身形,不仔細看的話,是不會發現的,但是,恐懼依然籠罩著他。
天性裏的對於危險的感知,讓他知道,這個密林並不如它表現出的那麼安詳,他可以感覺到,黑夜中窺視的眼線,還有那貪婪的渴望撕碎獵物的獠牙,他的呼吸顯得沉重,樣子分明是懼怕的,嘴裏卻還要罵罵咧咧的嘀咕著
“我真是腦袋昏了頭才會跑出來,偏偏這個時間,這個該死的小孩還真會挑時間!最重要的是為什麼珊瑚這個暴力女這個時候才像個普通女人一樣弱呢,居然會發生難產這種難以置信的事情!!像她那麼彪悍的女人應該一鼓作氣的,像放一個屁一樣把那小孩生下來才對吧?
黑發的犬妖顯然陷入了思維怪圈裏,仔細看他緊握的手裏,似乎還抓著一把草藥,他一邊唾罵著,一邊在與自己做心裏鬥爭,想起在村裏因為難產而大崩血的除妖師,顯然他手裏的草藥就是為那位正在跟死神做搏鬥的女人準備的,
如果他繼續躲藏在這裏,那他花費了幾個小時找到的草藥就沒有用處了,更重要的是,他答應了那個在自己難產的妻子麵前紅著眼睛不知所措的色法師的請求。
瞎了半隻眼睛的老太婆說,需要催產藥來助產,但顯然,那位法師根本沒辦法離開,妻子的痛苦哀嚎聲讓他像個傻子一樣,除了緊握著那隻因為失血過多而青白的手以外,什麼事情也做不到,這時候也隻有他像個男子漢一樣站出來
老太婆跟她囉嗦了一大堆關於草藥的習性摸樣,而這時窗外夕陽已經是臨近下沉的摸樣,天空有點黑壓壓的,僅剩的餘暉也正在緩慢消散,今晚正好是個朔月之日,也許是孩子的出生讓大家都忘記這個事實了,但犬夜叉並不打算說出來,這顯然是個不合時宜的話題,所以他隻是跟那個色法師保證一定會找到草藥,然後就快速的出去了。
在幾個小時不停的找尋後,終於在某個斷崖邊上找到了草藥,這時候,天色已經變黑,最後的餘暉散盡後,那片無邊無際的密林蛻變成了野獸,它們張牙舞爪從深綠到墨黑,在到完全的漆黑,氣氛越來越安靜,叢林中隻屬於狩獵者的時刻即將到來。
犬妖努力抑製著自己體內的變化,想象自己賴以生存的利齒還有尖銳的爪子都將變得軟弱無力,而在這最危險的時刻,自己卻隻身一人在這危機四伏的叢林裏,像把最柔軟的部分敞開在敵人麵前,他可以想象到,萬一被哪隻不湊巧的剛好也在這該死的叢林中獵食的怪物碰到了,那真是太好了,鮮美的食物,毫無防備,就像送上門的美食!!天啊,也許還要加上令人難以忍受的調笑和戲弄
“而他隻能像隻蟲子一樣隨便的就被碾死,”當腦海裏的想象越來越具象化的時候,犬夜叉難以抗拒血液裏的天性,對危險的趨避,他毫不猶豫的爬上一顆看起來高大茂密的樹木,利用枝葉隱匿住身形
“也許珊瑚不需要草藥也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呢?畢竟,對於普通人而已她算是強大了,這種成程度的傷痛肯定打到不了那位堅強的除妖師吧?”犬妖心存僥幸的想著,他體內的血液顫抖著,但是身體卻快速變得冰冷,全身幾乎麻木,恐懼和焦慮同時在他內心衝撞著。
哪怕是人類的耳朵沒有那麼靈敏,他還是能感覺到十幾裏外那個正麵臨大崩血的產婦無助的哀嚎,而手裏的草藥或許是唯一的機會呢?短暫的幾分鍾裏,犬妖麵臨著重大的抉擇,這也許不是他生命裏最危險的時刻,但是,他的生命從來不存在僥幸,不管是本能上的警告還是內心的煎熬,這一次他顯然要做出一次痛苦的選擇了
“該死的!!”他狠狠的唾罵著,手在傳達被蘊熱的傷痛,他知道,如果不把草藥送到的話,那這分疼痛很可能從他的手掌一路燒到他心裏,並且留下永遠的傷痛,想到那種可能,犬妖就不禁咬牙切齒
失去至親,這是個讓人傷心的事實,犬夜叉想起他那美麗溫柔卻又可悲的母親,失去母親的傷痛,陪伴了他很多年,乃至現在,所以他該死的清楚,他並不想讓他們遭遇這種事實。
他伸手拔出腰間係著的斑駁鏽刀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從樹上下來,仔細確認了周圍除了蟲子的叫聲外沒有其餘多餘的聲響,才辨認了下村子的方向,飛快的跑去,但事實證明,人類的耳邊並不值得相信,就在他離去不久後,他之前隱匿的樹下方就傳出一陣聲響,那聲音的主人似乎在確認獵物的方向,不久那黑影就朝某個方向飛射而去,而那裏,卻正是犬夜叉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