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楚知魚氣紅了眼,恨不得生剮了皇帝,但他不能那麼做。
柳六川沒嚐到好果子,和楚知魚拚了回刀劍,傷了胳膊。柳六川的鬱悶則轉嫁到皇帝身上,勾出一個魔魘,把皇帝嚇得安生了大半年。
周夢止生了一場病,病愈之後便回了香微鎮。到了家鄉,他帶著歲友回了周家綢莊,楚知魚幾次去見他都被拒絕了。
周家老爺,也就是周夢止的爹,他知道兒子的命要靠“占天術”維係,知道兒子不能同女人行房——這些都是隻能被迫接受的事。他不喜歡看兒子勤勉地修習,因為他總覺得兒子人生不完滿,一部分是“占天術”造成的。他關心兒子,也想過給他找一個男人伴侶,隻是之前一提這個,好脾氣的周夢止就皺起眉頭。
如今楚知魚頻繁地拜訪,情緒也不加掩飾,幾次下來,周老爺就明白了楚知魚的位置。
周老爺找周夢止談心,對方表現很正常,和去京城趕考之間相比,看不出來什麼變化。他試著提了一下楚家的公子,周夢止馬上垂著頭吞吞吐吐。周老爺以為兒子是怕自己反對,便推心置腹地說了自己的想法,周夢止停了情緒有些浮動,可還是不見楚知魚。
周老爺一下子納悶了,跟夫人叨叨著,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些什麼,完全看不透啊。周夫人就把這些事告訴了常往來的楚夫人,楚夫人又轉告給楚大公子。
排除了怕家裏反對的可能,楚知魚想到,夢止應該是為在皇宮發生的事情而羞愧,所以不敢見自己了。這讓他稍微安下心來,等待了半個月,終於抓到了一個見周夢止的機會。
那一天,周夢止陪著母親去山上的寺廟祈福,婦人家念起經來沒完沒了,又是家宅平安,又是親人平安,又是前程大好,又是祖業興旺。周夢止修行的術法與佛不是一路,在寺廟裏待長了便不太舒服。他跟母親說了一聲,提前出了寺廟,走下山頂,到山腰中的涼亭裏休息。
楚知魚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坐到他身邊。“夢止,你在生我的氣嗎?”
楚知魚說話之前,周夢止已經察覺到了。隻是山路崎嶇,即使他很熟悉,但畢竟是個瞎子,肯定跑不掉。他慌了一下,起身欲走,被楚知魚拉住。
“我們下山說吧。”
“好啊。”楚知魚牽著他就下了山,到客棧要了一間房。
楚知魚很霸道,周夢止覺得一麵對他就身不由己,控製不住事情的發展。他氣悶地坐到板凳上。
“夢止。你是因為被我看到了你自瀆的樣子,害羞地不肯見我嗎?”
周夢止又委屈又惱火:“那不是我的本心,我吃了藥!”
楚知魚趕忙附和:“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是你願意的,你不要自己悶在心裏……可能你覺得出了醜,但那個樣子對我來說,很漂亮很勾人……”
周夢止徹底惱了,揮開手邊的茶杯:“你走,我不想跟你說話!”
楚知魚趕緊跪到他的腿邊,抓住他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話不當。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覺得出醜了,你任何時候都非常好看。”
周夢止突然平靜下來:“所以呢?你是誰好看就和誰在一起嗎?那我怎麼辦,我都不知道你長得什麼樣子!”
楚知魚被他嚇到,訥訥地問:“夢止,你怎麼了?”
“我問你,你怎麼處置得蘭若姑娘?將來是不是也要用類似的方法處置我,等你遇到你更喜歡的人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