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來的教官站在我們隊伍的麵前,以一種絕對的驕傲和嚴肅的表情對我們發號施令的時候,我突然就覺得眼前的天空一下子就亮堂了許多。短短的寸頭發,高高的鼻梁,略黑的皮膚,還有一身剛毅的線條,臉部抽動的時候還會帶起一個淺淺的酒窩,很是迷人。
我經常會在列隊訓練時跟錯步伐,被他罰站,我甚至於有些癡迷於此。我喜歡那種被他揪出來單獨調教的感覺,很快,我便成了他口中的負麵典型,我的名字也被他無數次的提及,雖然每次他都是惡狠狠的對我怒目而視。
荊俊他們覺得我是四肢不調的笨蛋,甚至覺得我是我們宿舍的恥辱,因此每次軍訓他們都離我遠遠的。
軍訓期間,輔導員組織我們寫一些簡報,說是寫的好的可以選出來發表在校刊雜誌上。於是我每天晚上都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把我對教官的仰慕和敬佩之情寫的猶如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雖然我覺得那篇文章不管是從文學角度還是從感情方麵都是一篇不錯的佳作,但是校辦方還是沒有通過,而他們拒絕的理由是:那篇文章看著像一封情書。
軍訓結束,教官們紛紛離校後的那幾天,我茶飯不思,上課走神,連晚上睡覺都唉聲歎氣的。荊俊他們三個在數日的研究商討之後,終於吞吞吐吐的向我問道:老四,你。。。你是不是得什麼絕症了?沒事,跟哥幾個說說,現在這科學多發達啊,不一定就沒得救啊。
離學校不遠有一所醫科大學,相傳裏麵美女無數,晚上吃過飯,老大便召集大家結伴到醫大裏麵去嗅蜜,雖然我對此並無興趣,可是表麵上也隻能裝作興趣盎然的跟著他們一起流哈喇子。
傍晚的醫大校園裏,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女生。而我卻無心觀賞,一路上昏昏暗暗的燈光更是讓我覺得陰風陣陣,脊背發涼。我偷偷對長老說,老三啊,我聽說醫大裏麵不幹淨啊。老三隻顧盯著不遠處一個女生背影發呆,一巴掌把我推開,十分鄙夷的說道,瞧你那沒出息樣,怕個鬼啊,有哥幾個呢。
雖然老三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但是我見過這貨連看個恐怖片都得捂著眼睛的慫樣,所以我依然不是十分放心,瑟瑟縮縮的跟在他們身後,正走之間,突然啪的一下,路上所有的路燈全都滅掉了,我本來就在繃緊的神經刹那間被扯斷,啊的一聲尖叫出來,老三似是早有準備,一把把我推開,兩手快速的合掌抱拳,口中吼道:麻裏麻裏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們三個看到他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嚇,全都呆立在一旁。緊接著,旁邊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一連串似是不可抑製的笑聲,我們都聽得很明白,那是一個好聽的女孩的笑聲。
學校各式各樣的社團開始招新,大大小小的海報貼滿了食堂門口的宣傳欄,一路走來,跟參觀小學生畫展似的,蔚為壯觀。
我雖然對那些社團不感興趣,但是我喜歡那種被那一大波的所謂的學長學姐們爭相搶奪的優越感。於是我不斷的徘徊在各個社團之間,故意扭捏做作,擺出一副猶豫躊躇,像是難以決斷似得的表情。
荊俊早就看出我那點小心思,偷偷的將我資料塞到一個社團裏麵,然後拉著我就往食堂吃飯。我都沒來得及跟那個拉著我一個勁介紹我入夥的什麼跆拳道社團的帥哥說聲再見。
沒過幾天,我便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開始我一頭霧水的聽他說了羅裏吧嗦的一大堆開場白,好久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是打電話通知我此刻已經光榮的成為了他們那個什麼戲曲愛好者協會的一名幹事。掛了電話,我一頭霧水,直到我看到荊俊在一旁一臉壞笑的表情,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國慶節的時候,學校休息七天,這是大學以前所沒有的。我一下子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排了。從來沒有這麼安逸自在地走在有著馥鬱桂花香的校園裏,呼吸裏都是自由散漫的氣息。
吃過晚飯,我一個人在學校裏麵的湖邊散步,突然發現前麵一個好看的背影,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健碩的身材套著一身寬鬆的運動服,顯得陽光而又帥氣。我不自覺的跟在他後麵,直到看他走進宿舍樓才發現自己走錯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