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從未下過雪的玉溪城竟飄飄揚揚地下起了鵝毛大雪,不一會兒,整個玉溪城都是白茫一片。空蕩的街鮮少有路人的腳印,蕭條而冷清,不見往日的繁華與熱鬧。
“這見鬼的天,可真冷。”酒樓的小夥計一邊縮著脖子,一邊罵著老天。
從未見過雪的玉溪城民並沒有見到雪的歡喜,隻有受寒的怨罵。
“行行好,給點吃的吧。”門口出現一個衣衫襤縷的乞丐,低聲地說。
出去出去,被掌櫃的看到,我又該挨罵了。”小夥計把乞丐向外麵推,即使乞丐並未跨進過一步。
“小二哥,行行好,我已經幾天沒吃飯了。”乞丐仍是不願離去。
“快走快走。這天可真冷。“小夥計打了個冷顫,攏了攏衣袖,轉身向屋內走去。
“小二,給他十個饅頭。”突然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姑娘,清脆的說道。小二抬頭看見不遠處停了一輛四匹白馬拉著的馬車,而馬車周圍也有八名少男與七名少女騎著馬,眼前這漂亮的像仙女一樣的姑娘肯定也是那群人裏的,而他也終於意識到他們是逍遙城的人。
“哎。”小二幹脆地應聲轉身回酒樓拿了十個熱乎乎的饅頭給乞丐。
乞丐沒有說話,低著頭伸出髒兮兮的手抓著雪白的饅頭,饅頭上頓時出現了五條黑乎乎的手印,額前的黑發散亂而汙濁攔住白衣女子探尋的目光,他卻絲毫不在意的吃著,仿佛他的世界裏隻剩下這個雪白的饅頭,即使身邊站著一名嬌俏的美女。白衣女子厭惡的皺眉,沒有說話,頓了頓轉身走到馬車旁邊,騎上自己的馬,拉起韁繩馬兒慢慢地向前踱步。
馬車繼續前行,叮叮當當的聲音順著風飄過來,清脆而悅耳,而誰也沒注意到原本低頭啃著饅頭的乞丐放下手中的饅頭,看著馬車上飛揚的綠紗,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甚至眼裏,一閃而過是算計的光芒。
“城主,你方才那樣做是因為?”白衣女子有些不解城主的做法,逍遙城雖然是逍遙天下,但逍遙的卻是他們城裏的居民,對於外人卻是冷血而殘酷。
“方才?隻不過是為這紛亂的天下再添一點亂罷了。”車內女子甜美的聲音下卻有著漠視生命的蒼涼。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眼睛微微眯起看著窗外喃喃自語道:“歐陽雲傾,你真當我顧綺瑤看不穿你這拙劣的圈套麼?既然你如此盡心的演戲,我好歹總要陪你好好演下去不是。雲傾閣的少主麼?嗬~為了演戲不惜化身扮乞丐。”
“城主,後麵一直有人在跟著,要不要屬下去殺了他。”一白衣少年眸裏湧現殺機,回頭看了一眼隱在暗處的黑影,左手拇指甚至已將劍柄頂出,露出鋒利的劍芒,逍遙城主的馬車豈是隨便什麼人能跟蹤的。
“不用,若是殺了他,雲傾閣少主辛苦演的戲豈不是白白浪費了?而之後的遊戲怎麼玩下去呢?”顧綺瑤淺笑。“是。”車外傳來白衣少年清脆的應聲。歐陽雲傾,這原來就是你的目的麼?即使讓你進了逍遙城又怎樣,就算帶上整個雲傾閣,你一樣是有進無出呢,你是太小看幻影陣了吧。錚~顧綺瑤纖細的十指輕輕撥弄著膝上的血凰琴,嘲諷地笑,隻不過再怎樣的嘲諷卻也掩不住眉眼處的冷漠。
“少主,跟到這兒就跟不下去了。”隱於竹林中的一名黑衣男子看見向這兒走來的歐陽雲傾,現身說道,隻不過聲音卻有些顫抖,畢竟,他的職責沒有完成好。
“該死,為了能跟到顧綺瑤,本少主不惜易容成乞丐,你卻說跟不下去。你說,雲傾閣留你這個廢物有什麼用?”憤怒的歐陽雲傾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優雅,狠狠的一巴掌扇到黑衣男子的臉上。帶上的內力,直接將黑衣人扇趴在一邊。
“少主饒命。”黑衣男子趕緊膝行至歐陽雲傾的身前,顧不上唇角的血沫,連聲求饒。即使如他們這般嗜血,也無法冷然麵對歐陽雲傾的殘酷懲罰。
“雲傾,我想這便是逍遙城主引以為傲的幻影陣吧。可是當今天下十大名陣之一呢,所以不管是誰,沒有破陣的方法,都是無法跟著進入逍遙城。”蘇清淺看著逍遙城外那一片青翠的竹林,輕撫著懷裏精致的玉石琵琶,淡然地說道。
“還不謝謝淺兒為你求情。”歐陽雲傾又狠狠地踢向跪在地上的男子。
“謝蘇小姐。”黑衣男子說道。
“滾。”歐陽雲傾吼道。
看著黑衣男子又隱回暗處,蘇清淺問道:“是不是沒有多少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