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試著走了兩步,想到這裏卉不禁長歎,他真的又可以抬腿走路了。為了控製幾乎失控的情緒,卉一拐一拐走到煙囪前,他可記得自己來時小家夥又扣又扒地想把它拆開。
“裏麵有什麼?”
“鳥、鳥蛋吧?”嵇低著頭削著手杖,不敢麵對卉。木腿還是失敗了,這位不能正常走路。
卉上下看了看,從門口走了出去,胳膊一伸,直接從煙囪深處掏出一個包裹。
嵇又一次驚出一身冷汗來,這下子泰也要被連累了。
“那裏,”卉並不在乎,他指著一間石屋:“巫力的屋。”
卉所指的屋子異常高大,但窗口很小。果然,窗口那處出現半張隱藏的臉,又很快縮了回去。
卉把包裹帶了回來:“吃吧。”
裏麵不僅有那鍋鳥蛋,還有一付肝髒,嵇鬆了口氣,“今天不用挨餓了。”說著拿出四隻鳥蛋丟進熱水裏加熱,他的胃已經開始造反了。
“木腿一開始會不好用,會有故障,需要調整。”嵇低著頭小聲的說,“而且木腿也不能讓你走遠路,或者跑步。”
“但是,”嵇提高了嗓音:“但是打獵有很多方法,不是嗎?不是能跑才能狩獵啊。
”
卉仍是木訥的樣子,照著嵇的要求在屋裏來回起動。嵇就拿著磨石不時將木腿磨下去一層。
很快,卉就走得相當穩了。嵇覺得心裏一下子輕鬆起來,看來一開始走不穩是因為假木腿長了一些。他又嚐試了另外幾種方案。卉堅持使用光禿禿的木腿,嵇隻好停手。期間除了捆綁的皮繩斷過一次,再沒出過問題。
做為一名狩獵卻失去一條腿,這其中的痛苦嵇雖然能理解,但是感受到的不足萬分之一。
斷腿不能複生,但生活還得繼續。嵇現在也有自己的麻煩要解決,他還需要兩天的食物,隻能嚐試著再次說服卉去嚐試一下自己的捕魚方法。嵇覺得那條河一定很近。
卉學著嵇的樣子給他畫了半坡的圖形,證實了他的推斷。
部落是因為地形而得名。原來這裏是一處天然的山腳,呈頭高腳低的坡形。炎家是坡頂地勢最高的石屋,他們屋子的後麵就是十幾人高的斷崖,崖腳下流著一條小河。每天,部落裏的人都要繞過坡地,從河裏取水。
卉的繪畫技能很是生疏,他把半坡畫得像隻皮鞋,炎家像是錯釘在鞋後幫上的鞋扣。那條小河像是散落在鞋跟後麵的鞋帶,鞋的前掌部分沒有住人,不過做為部落裏唯一需要防禦的地區,會有狩獵巡邏。
嵇看得津津有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問道:“河邊很危險?”
“沒危險。 ”
嵇就不淡定了。有危險沒危險果然是相對而言的。
“那……什麼是短尾巴?”嵇對於被嘲笑一事還耿耿於懷。
卉看了嵇一眼,沒有說話。嵇覺得卉的表情有點耐人尋味。他趕快又換了個問題:
“你原來也是酋長?”他倒底忍不住問了出來。
卉搖頭。
嵇很想知道炎為什麼會是酋長,不過這類事情還是等風波過去後跟小嘴兒打聽的好。
卉答應了去河邊,接下來抓魚的事情就簡單了。嵇先取了草叢裏的鉤刺,用長鬃做線,撿了鳥窩裏的羽毛做浮標,一小塊碎骨做墜子,嵇還挑了根長長的樹枝做魚竿,一根原始釣竿就成了。卉隻折取了一小截樹枝:“夠用了。”
至於嵇比劃的那種用來當誘餌的蟲子,卉說沒有,嵇隻好切了幾小條肝髒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