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腦袋(2 / 2)

他又往火堆裏添了樹枝,火苗跳動得更歡快。“困難隻是眼前,一切都會好轉。”嵇謙默念著,強迫自己拿起其它的皮片,開始縫製皮褲,他需要做點什麼讓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短短三天,從文明到原始跨越兩個世界,嵇謙都無法騙自己這隻是為期五天的野外生存體驗營。他以為自己會絕望崩潰,結果內心裏冒出的卻是:“我居然靠自己生存了三天。”這種暗裏帶點小驕傲的念頭。

“炎說過什麼?炎說過‘夏天就要到了。’”嵇謙想:“熬過去,熬過這個冬天,也許不用到夏天,自己就能找到回家的方法”。

即使回不去,嵇謙覺得隻要挨過這個冬天,那麼,他就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一個小小的身影扒到了門口的毛皮上,凸出一個小圓球。小圓球很快移動到了門縫處,一個小腦袋擠了進來,上麵有一塊小小的疤痕,兩隻骨碌碌的小眼睛盯到了嵇謙身上,立刻,發現自己被抓了個正著,這人正朝他眨眼睛。

“不好,快跑,”小腦袋使勁往回縮,不過他又停住了,這個人看起來倒不凶惡狠。而且,一個圓溜溜的鳥蛋被滾到他臉前。

小腦袋努力地縮了回去,一隻小手從他拱出的洞裏伸了進來,準確地抓到了那顆鳥蛋,消失了。

嵇謙搖了搖頭,這個孩子大概跑走了吧。出乎意料,那個小腦袋重又鑽了進來,“給我的?”

嵇謙點點頭。

小腦袋想了一下:“鳥蛋很珍貴呀,隻用大巫才能吃。”

嵇謙弄懂意思之後,愣了一下,自己真是魯莽,這個世界跟自己的世界不是同一種文化,自己千萬不要給炎惹來麻煩。

小腦袋見他沒什麼反應,接著說:“我以前偷偷吃過幾回,又香又嫩。”

在又香又嫩這一點上,嵇謙跟他看法一致,於是點點頭。“危機解除,”嵇謙想,“一個可愛的小孩,找錯了門。”

“找鳥蛋很危險哪。”小孩繼續說,“真的給我吃?”

嵇謙笑了,“給你的,快吃吧。”

小腦袋縮了回去,嵇謙看到小家夥背靠著那塊毛皮,一動一動。接著跑開又回來,繼續伸了脖子跟嵇謙聊天,“你放心,蛋殼丟在崖下邊,沒人會發現。”

嵇謙不擅長跟人聊天,他隻好點點頭。小腦袋很愛說話,“你是新來的?我沒見過你呀。”

嵇謙說“我叫嵇。”小腦袋點點頭:“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嵇謙搖頭。

小腦袋突然嚴肅起來,用一種陰森的低聲說:“半坡部落,不許遮擋門洞窗孔。”

嵇謙嚇了一跳,他還沒弄懂這句話,小孩子突然老氣橫秋的聲音嚇到了他。他趕緊小聲地重複了一下,聽懂了。

小孩子結束了口音模仿的小把戲,恢複正常道:“這是大巫的命令,要小心。”

最後,小腦袋又說:“你看起來不太勇敢呢。”

嵇謙的臉刷地紅了,他想為自己辯解幾句,但小孩子可能聽到了什麼響動,跑走了。

嵇謙隻好狠狠心把毛皮撤了下來。好在太陽已經升了起來,風小了一些。嵇謙把火籠了,趴在皮堆裏繼續縫。他還沒跟小孩子聊上幾句,人就跑走了。要是剛才請他進來玩就好了,說不定還會再來。可惜他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就沒機會了。

屋裏冷了下來,縫不成了。嵇謙躲在毛皮堆裏又冷又無聊,昨天炎跟他講了許多話,但他昨天迷迷糊糊,大部分都沒去重複。

“啪!”有個東西被丟到嵇謙的附近,伸頭一看,白白的很是眼熟。撿起來才發現,是他內褲的一塊殘片,裏麵包裹著的居然是他的卡西歐。

“是你嗎?”嵇謙輕聲問,除了小家夥也不會有別人了。

“給你的。”小家夥直接跑走了。嵇謙又失去了找他進屋聊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