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掉落(修改)(1 / 2)

頭痛欲裂。

頭痛欲裂。

他好像被困進了一個黑暗冰冷的夢。

夢真冷啊,躺在這裏,仿佛成了躺在冷藏間巨大冰條裏的裸魚,已經被凍到魂不附體。

死亡像呼嘯而來的列車,哐咣哐咣地朝著他壓了過來。

尖銳巨痛直直地鑽進他的腦袋。

“不!”黑發青年掙紮著驚醒過來。

“怎麼回事?”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睜眼,一陣巨烈的頭痛就先向他致意問好。要命的是這種真實的痛苦是夢境無法相比的。

下一秒則讓他驚駭,他發現這根本不是做夢,他也不是像什麼也沒穿一樣,而是真的什麼也沒穿,正抖抖索索地躺在粗硬的被子裏。

“不是自己家。”嵇謙皺起好看的眉頭,努力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一/夜/歡/愉的後遺症?”他腦海中不由冒出這麼一個荒唐念頭,而他身上的肌肉積極作證般地在提示他,他此時全身酸痛。

盡管他自己從來沒有什麼嗜酒的愛好,也沒開始交往過任何一位可愛女性,但沒有其它理由能解釋他為什麼這麼痛苦地醒來。

“希望這個女孩是可愛型,”他費力地睜開雙眼,但隻成功了一半——眼皮沉如鉛墜,隻勉強用腫脹的左眼擠出了一條小縫。

隻是一眼,也足以讓他大驚失色。他看見屋子對麵蹲著一個壯碩的背影,是個男的!在陌生的房間裏!

這讓他幾乎失聲尖叫。

他反射般地抬起了右手,想要揉揉眼睛再確認一回。一伸手,卻露出了手上戴著的乳膠手套。

屋裏的情況隨著他無心的動作變得不妙起來。

嵇謙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弄出任何響動,但那個背對著他的男人卻像背後長眼似的,在他抬手的同時站了起來。

他嚇得僵在原處,幹脆繼續閉眼裝睡。

閉眼後感覺更敏銳,腳步聲逐漸向他逼近,人影很快罩到他的上方,不動了。

“糟了。”嵇謙覺得自己頸上的寒毛都一根根豎了起來。他聽說有這樣的事:有人在酒吧裏和漂亮女人搭訕,在滿是冰塊的浴缸裏醒來,發現身體的一邊有一個縫合的切口,丟失了一個腎髒。

他之前總把這類故事當成都市謠言。但現在,他猶如驚弓之鳥,難道是遇到了盜竊人體器官的凶徒,準備割走他什麼健康髒器?

他僵在那裏紋絲不動,甚至屏住了呼吸,祈求那人能忽略自己趕緊離去。隻是他渾身冰涼地縮成一團,看上去更像是想裝成一具屍體。可惜裝得很不成功,因為缺氧,他的臉憋出了紅暈。

屋裏那位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反應,然後像是聽到他心中所求似的,快步離開了。

嵇謙沒能堅持到陌生人跨出最後一步,就憋不住地拚命呼吸。寒冷的空氣錐子似的透過氣管,直接紮到肺裏。

第一口空氣就讓他嗆咳不止,他又是窒息,又是驚慌,短短幾秒,像給折騰去了半條小命。

不過幸運的是,到現在為止,屋裏還是他一人。

於是他斷斷續續地咳著,伸出凍得麻木的手去拉被角。意識到身上的不妥隻是單純發燒的症狀,嵇謙想把自己裹緊一些,暖和一下。抓到手裏的被子出乎他的意料,費力地睜了下眼,他才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