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1 一塊錢引發的悲劇(1 / 2)

唉!李春生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沒招誰沒惹誰,就隨口發了一個毒誓,結果就真的給變成螞蟻了。這種事情說給誰聽誰都不會相信的,但確確實實的在他身上發生了,一想到這個,李春生就一把的辛酸淚。

這事情說起來話長了,還得從今天早上說起。

早上六點半還沒到,李春生就苦兮兮的從床上爬起來。一起床,他就忙著刷牙洗臉,接著早飯都吃就拚了命的往公交車站那裏趕,搞得和打仗一樣緊張。他今天要去接客戶的一個裝修活,已經約好了上午八點到客戶家裏碰麵的。

這活是工頭老賈給介紹的。昨天晚上他給李春生派活的時候,已經反複叮囑過他了,叫他一定要準時準點到,要不然他以後再也不會用他了。所以這次李春生早早的就出了門,他不想讓別人抓住自己什麼把柄。

李春生今年二十三歲,家住在離這個城市很遠的鄉下。和成千上萬的農村青年一樣,十八歲高中畢業那年,他離開了父母祖祖輩輩生活的土地,來到了這個城市打工,現在從事的工作是家庭裝修。

裝修這行業,活其實挺賺錢的。別的農民工外出打工,一年下來多多少少都會落點回家,少的有個萬二八千的,多的十萬八萬也不稀奇。李春生倒是他們中的異類,一年到頭都是兩手空空,身無分文。錢包整天癟塌塌的,連公交車上麵的小偷都很少看他一眼。

李春生掙錢少的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這人太懶了,不願意吃苦,不喜歡出汗,整天就愛躺在工棚裏懶睡覺。再加上幹活的手藝糙,做事喜歡投機取巧,久而久之,在整個裝修界便臭名遠揚了,雇主們沒有一個願意來找他幹活的,所以他也就沒有什麼生意了。

這次他厚著臉皮找老鄉老賈幫忙,實在也是沒有辦法了。後天就要交租住的房間的床位費了,可是他現在口袋裏麵就剩五塊錢了,別說是床位費,現在就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老賈還算是講義氣,畢竟以前是一個村的。他聽完李春生說的困難以後,馬上滿口答應給他找個活幹幹,於是就有了今天早上的這個約定。

李春生現在正沿著人行道往前走。人行道的右邊是商店,左邊是非機動車道,前麵就是要去的車站了。現在還早,站台上等車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也就兩三個人。站台後麵的人行道上,一個穿著破破難難的老乞丐手裏麵拿著一堆長長短短捆在一起的管子坐在地上賣力的吹著,在他麵前的鐵罐子裏,零零散散的放著幾個硬幣。

李春生知道那老乞丐吹的那種樂器叫做笙,在他老家那裏的鄉下也有,一般隻有家裏麵死了老人,辦喜喪的時候才有人吹他。那樂器的聲音很難聽,單調乏味,曲調中缺少平仄,怎麼聽都是一個調,再加上這老頭吹的水平很差,聽他吹那玩意簡直像是在催命,

李春生皺著眉頭沒搭理前麵那個要飯的乞丐,而是拐到站台上去等車。他眼睛朝公交車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裏麵開始盤算著等會碰到老賈以後該跟他講些什麼。他這人既然這麼好說話,那就最好能說服他好人做到底,先給自己預付點飯錢,要不然自己中午隻能買兩肉包子充饑了。

汽車還沒有來,馬路上空空蕩蕩的,街上的行人也挺少,都是些出來買菜的家庭婦女。李春生有點煩躁的在站台上麵走來走去,他摸到了自己的口袋,正好摸到了口袋裏麵的那五塊錢,這時他才想起一個事來:公交車上車是要投幣的,身上的這五塊錢也找不開啊。

回頭看看那老頭罐子裏麵的硬幣,李春生便想起找他去換成零錢。他想那老頭應該不會拒絕自己的,他那裏多的就是零錢,自己給他換成整的,他拿著也方便啊。

他把五塊錢抓在手上,三步兩步走到那老乞丐麵前,為了能順利的換到零錢,他很客氣的和他打了個招呼:“喂,老人家您好,請問您能幫個忙嗎?”

那要命似的勾魂聲終於停止了,老頭放下手裏麵的笙,翻著兩個白眼球問他:“啥事啊?”

李春生這時才注意到眼前的這個老頭是個睜眼瞎。他把手上的那張五塊錢的紙幣伸到那老頭麵前,問他道:“你能幫我換成零錢嗎?五塊的,我坐車要用。”

老頭接過了紙幣,放在鼻子上麵聞了聞,然後放心的點了點頭。都說錢上麵有一股子味道,小偷看哪個人身上有沒有錢,不是看出來的,是用鼻子聞出來的。隻要你身上裝著鈔票,哪怕你就是穿得再破,他用鼻子一聞就能聞到了。現在李春生看到老乞丐的這個動作,覺得那人說的果然沒錯。

老頭聞過了紙幣,手裏拿著那張五塊錢紙幣跟他說:“幫忙說不上,換錢倒是可以,五塊換四塊,你看怎麼樣?”

什麼?換個零錢就要抽掉百分之二十的手續費,這個老頭也忒黑了點吧,都趕上那些洗錢的了。李春生覺得麵前這老頭一定是想錢想瘋了,把自己當成傻瓜了,他一把從老頭手上搶過紙幣,說了一句:“算了,不換了!”

李春生離開老頭那裏,抬眼望了一下四周,現在還太早,周圍的商店沒有一家是開門的。他走到站台上,挨個問站在那裏等車的人有沒有零錢換,那些人個個都是頭直搖,說自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