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Part 40 萬字更新-死亡降臨(3 / 3)

“你果然很聰明。”包寒綿視線往外,臉頰飄紅。

陸庸:“……”

……

坐個車差點沒被憋死。包寒綿和他們一樣是一年級一班的,幾人進校門的時候時間卡在七點左右。教室裏有二十餘座位,窗明幾淨,不染塵埃。

陸庸照例坐在靠門一邊的窗戶的倒數第二個位置。隨意坐他前排,包寒綿幹脆坐他同位。陸庸用訝異的眼神看過來,包寒綿指了指桌角的名字,每個桌子右上角都貼了個名字,是昨天就搞好的。陸庸一看,自己的桌子上不偏不倚貼的正是陸庸,隨意呢,也正好沒錯。兩人抽屜裏放著昨天發下來的書,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

呂主早就到了課室,捧著安徒生童話看的津津有味。說起來,她嫌棄自己和藍主名字相同,在假期特意改了個名字,叫呂茱姣。碰巧的是,藍主也嫌棄自己名字大眾化,居然和呂主撞名,不顧家長反對改名叫藍燭爵。(作者君:反正就是改的更難聽更拗口更蹩腳了)兩方家長感慨兒大不中用女大不中留,然後進行了更多次的家庭交流。

一般而言,班主任都是語文老師,特別是小學,女性的語文老師做班主任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但這樣的女老師一般不是會提前到教室嗎?陸庸沒帶書包,閑得無聊,不時看著表,心想女生好像還要化妝……

隨意包裏裝了一本書,他翻開書簽,於書海中早了個讀。

七點二十九分五十秒,一個男人踩著點合著鈴聲進入教室,他的每一個腳步都是一個節點,走過的每一段路都是一節美妙的樂章。陸庸扶額,不會吧,這貨居然是班主任?!我的小學要完。

秦瑟的粉色襯衫和灰色西裝馬甲融為一體,領口是獨立加上去的設計,哪怕是這種熱天氣,還要加條紋領巾,搭配灰色西裝褲,身高比較高,好好的褲子穿出七分褲的感覺……不,六分吧……總之露出了一大截小腿,鞋子穿的是比較清涼的休閑款。一頭齊肩黑發任性地隨風搖擺,鼻梁上架著無度數淺粉色鏡片黑金框圓眼鏡,花了點淡妝,加之他不錯的容顏,竟然有讓人自慚形穢的魅力。

全班鴉雀無聲。

陸庸:誰家的愛豆放出來了,酷愛收回去!

隨意:我讀的是藝校吧,一定是的吧?

“嗬……我叫Chanel,”秦瑟板書了一串漂亮的英文字母在黑板上,沒回過神來的小朋友還傻傻盯著他看,“性別男。以後是你們的班主任,你們可以叫Chanel,或者秦老師,但是不要喊我音樂老師,我不姓陰。取外號要征得我的許可才可以外傳,像什麼娘炮、娘娘腔、變態佬一類的外號,請杜絕。”他的聲音像是春天的暖風,夏天的樹蔭,秋天的圍巾,冬天的棉襖。

誒?看這架勢,像是在自我介紹?

陸庸發覺不對勁。

四周的同學都在用驚呆了的表情看著新來的老師,包括包寒綿都用陌生的眼神看著那人,可是昨天開學就應該發書、競選班幹部、認識老師了。

“我呢,原本是教音樂的,現在也是教音樂的。昨天代班的語文老師以後就是你們的語文老師,同學們,她姓什麼?”

跟邪教似得,同學們回答:“趙——老——師——”

“她教什麼?”

“語——文——”

“我姓什麼?”

“秦——老——師——”

“我教什麼?”

“音——樂——”

陸庸:媽的智障。

玩夠了,秦瑟忽然覺得有些口渴,指名點姓叫包寒綿:“包寒綿,你是班長對吧,去辦公室幫我拿樣東西。”

同學們開始用羨慕崇拜的眼神看向包寒綿。“哇,她就是第一名嗎?”“是啊,是啊,年級第一,包寒綿,我媽每次都拿她跟我作對比。哎呀,煩死了。”“我聽說過她……”

包寒綿波瀾不驚地隨老師的三兩句的指引去階梯教室的辦公室拿水瓶。

毫不費力被人塞錄取通知書的陸庸當然不知道,進入東方小學需要進行學前考核,三個月一次,一年下來有四次機會,考核合格了複試,複試合格了才能拿到錄取通知書。而這個學前考核中有一項潛規則,每組第一平均分散到各個班裏,第一名一班,第二名二班,以此類推,並且直接擔任班長。

虧陸庸還在懊惱昨天與班長職位失之交臂,他分明連參與權都被剝奪了啊——這就是走後門的下場。

不過班長這種又累又煩又占用時間除了鍛煉自我培養氣場根本就是聽上去好聽的官位,不做也罷。陸庸有底氣這麼想,當然是因為同桌是班長,他要借職位之便幹的事情就可以靠同桌了嘛~嘿嘿嘿。

秦瑟藏在鏡片下的眼神晦暗不明,陸庸感受到一直若有若無的視線,反思考一番,很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位老師。如果是誰為了不讓他認出來而故意打扮成如此模樣,行為一定破綻百出。可秦瑟的一舉一動都和衣服嚴絲密縫,十分自然。

打死陸庸他也猜不到此人就是他吐槽多次的據說和女徒弟有一腿的秦瑟。

待他走近了,陸庸還掩飾著一動不動地看他的臉,看起來很年輕的臉。陸庸清楚地看到他眼角的細紋不得不用遮瑕、BB霜再上粉才能掩蓋,歲月不可逆轉地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毫無疑問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風華正茂的秦瑟了。除去這些浮雲,人們不難從這張臉想象他最鼎盛的時期,肯定是妖媚惑眾,大殺四方。的確,秦瑟曾經還進過演藝圈,靠一張臉一身才華把人迷得七顛八倒、妻離子散不說,他還拍拍屁股走人了,推得幹淨瀟灑,然後幹起了最喜愛的音樂。

這樣的人怎麼會跑來一個小學當音樂老師呢?

“陸……庸同學,你的書呢?”秦瑟念著桌角的名字,指甲輕敲他的桌子,陸庸麵不改色地拿出課本。

……

一早上過去,沒有人提及昨天失蹤了幾個學生的事情,校長應該是把這事兒壓下來了。姚佳馨很欣喜地跑過來,“咱們是同一個班誒。”

陸庸眼皮都不抬一下:“你才知道?”

隨意:“你才知道?”

“……”姚佳馨懵了,“啊?你們說過了嗎?”

“說過了。年輕人啊,忘性太大不是好事,來,讓個路,哥去外頭吹吹風。”陸庸說著就撇開人走了,隨意點頭示意,也走了,徒留下相看生厭的兩個女生,包寒綿和姚佳馨。

大小姐包寒綿知道姚佳馨,某某綜藝節目的小主持唄,她很瞧不上這種搞娛樂的,娛樂自己還是娛樂大眾誰知道呢,何況少兒娛樂簡直拉低她的智商。私底下有什麼交易又有誰知道呢,她知道。包寒綿的爸爸是星海娛樂公司的總裁,於她而言,姚佳馨未來再出名,頂天了也就是她旗下或者她對手旗下一個小小的藝人。

別的小孩都在靠自己多年的舞蹈經驗唱歌經驗吃苦奮鬥,努力在歌舞表演類節目中混個眼熟,姚佳馨呢?唱歌不會,跳舞不會,就嘴巴話多一點,憑借著她媽打個招呼就贏了選拔比賽獲得了《全民闖關》小主持的地位。

包寒綿這麼想也無可厚非,她成績好,家庭條件好,長得好,就是不怎麼會說話。

姚佳馨看包寒綿也不對付,理由很簡單,她憑什麼坐陸庸旁邊啊?女生之間的鬥爭,咳咳,自行領會。

兩個各自互白一眼,誰也不搭理誰。

……

下午放學,陸庸和隨意不約而同決定去醫院看看陳宇航,包寒綿主動請纓載二位過去,隨意就一臉隨意,陸庸隨波逐流。

向護士姐姐打聽,病人下午兩點半退燒,轉普通病房2048。此時正值下午五點二十分十二秒。

陳宇航已經醒了,三人進去時,正梗著頭瞪天花板,沒注意來人。

三人中就隨意抱了花的,一大束向日葵,走路都擋視線。花了錢,買了花,沒來得及送出去,陸庸就道:“這花,是我們替你妹妹送給你的。她說,要我好好照顧你。”

隨意:“……”不是我花的錢嗎?

包寒綿:“……”

洗個蘋果回來恰巧聽到這話的陳媽媽:“……”

幸而正主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他紅著眼眶問:“她人呢,叫她自己來跟我說。你誰啊你,憑什麼替我妹妹講話啊,臭小孩,你不要講的好像我妹妹她……她出事了似得。”

陳媽媽攔著陳宇航,對陸庸道歉:“不好意思啊,他情緒有點激動。你們是……是嘉洛同學?”

迷之沉默。

陸庸沉默了片刻,又道:“我報了警,陳嘉洛沒有回來嗎?”

“我和她得了一樣的病,要是她回來了,現在就和我在一個病房裏了!”陳宇航吼道。同一個病房有好多病人,值班的護士立刻過來囑咐他們其他病人要休息,小點聲。陳媽媽一邊哎,哎,好的,一邊招呼陸庸他們到外頭說話。

“他和她妹妹是雙胞胎,兩個人從小就心有靈犀,生病也一起生,一個傷心的時候另一個也難受,一個開心了也會感染另一個。他醒來後就一直不說話,可能是,感應到了什麼吧,所以他開口對你有點衝,不好意思啊。真的,不好意思。”

其實她沒有這個義務去和一些小孩子解釋什麼,但她說了,說出來好受些,至少有人可以聽她傾訴。

親情淡薄的陸庸不能理解這種血濃於水難以分割的感覺,而隨意敏感地察覺到媽媽的情緒不對勁,他加緊問:“陳阿姨,你是不是接到警察的通知了?”

哪曾料到,此話一出,陳媽媽的淚水如決堤的般止也止不住地嘩嘩流,她掩麵而泣,說了聲抱歉,然後佝僂著背尋找醫院的廁所去了。

難以置信的事實!陸庸眉毛一抽一抽的,麵部肌肉僵硬,耳朵的聽覺在無限放大,他仿佛聽到了那一聲槍響,從前遠在雲裏霧裏,現在就如同在耳邊開了一槍,砰!

他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不敢置信地道:

“陳嘉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