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陽光火辣辣的照耀著整個西水市,把柏油馬路烤的都能在上麵直接煎雞蛋,大街上行人很少,車輛來回川流不息。
段小森穿著一件皺紋遍布的黑色背心,下麵穿著幾天沒洗的沙灘花褲衩,腳上趿拉一對藍色拖鞋,頂著亂糟糟的鳥窩頭,兩手揣在花褲衩兜裏,一走三晃悠的走進馬路邊一間寫著(便民小賣鋪)裏。
“將軍,哈哈,這盤你又輸了,趕緊的拿煙拿煙,你可是輸三盤了,正好三包煙。”
“他奶奶的,今天不在狀態,先欠著,明天一起給。”
“又賴賬了,明天不跟你玩了,沒意思。”
“喲,劉伯,張伯,又殺上了?劉伯先給我拿包煙。”段小森瞧見小賣鋪的老板劉伯和村裏一位叫張伯的在下象棋,就隨口打了個招呼。
劉伯抬頭看見是段小森,臉上剛才還為輸了三包煙煩惱呢,一下子更陰沉了,主要是段小森這孩子老賒賬,十天半個月也不還錢。
劉伯隨口道“小森買煙呀?可你的賬夠多了,不能再賒了啊。”
段小森笑著道“瞧劉伯您說的,我才欠多少呀,而且我馬上發工資了,這兩天就還您,我今天拿錢買,給5元還是老樣子,拿包(長城)”
段小森一邊說著一邊左手從口袋裏掏出五張一元的華夏幣。
劉伯瞧見段小森拿出錢了,馬上笑嗬嗬的接過來趕緊去櫃台裏拿了包煙給他。
段小森接過煙後把煙盒拆開然後拿出打火機點上一根猛抽一口,在吐出一個煙圈,閉著眼睛享受了會兒,然後睜開眼笑著說道“劉伯,張伯回見啊”
段小森說完扭頭就往外走去,剛出超市門就聽見裏麵的劉伯和張伯的談話,而且還關於自己的,他馬上站會兒不動專心聽聽。
“小森這孩子也是個苦命孩子啊,這才多大啊全家隻剩下自己了。”
“是啊,自從老段出事後連那些親戚都不來我們村了,而且以前那些巴結老段的那些鄰居們也是見到小森都不說話了,真是人走茶涼啊,而且小森自己也不爭氣,連個大學都沒上,還成天隻知道打架,饑一頓飽一頓的,哎!”
段小森聽到這裏眼睛緊緊閉上了,過了段時間又猛的睜開,心裏說著;全是些勢力眼貨,等老子以後有錢了,那些狗屁的親戚和鄰居誰要敢來找老子借錢,老子直接放狗咬人!然後段小森繼續晃悠著往村裏走!
段小森的父親是西水市郊區的一個街道辦主任,平時親戚朋友們誰要想做個生意盤個門麵什麼的都會來找他父親幫忙,他父親認識的人也多,在這片郊區村子附近是比較有點小名氣的,他的母親自己在市裏開了一家服裝店,一家人生活的還挺小康,很讓其他人羨慕,可惜天意弄人,在段小森上高2時,一次他的父親出了車禍。肇事者隻賠了10萬元錢,還不夠他父親後來在醫院治療的費用,因為給他父親看病把家全掏空了也沒把命留住,不到半年撒手人寰了。他母親在去年也改嫁給了市裏一個開服裝店的。從那以後到現在兩年了他母親從來沒回來過,而他這兩年隻去找過他母親三次,一次是學校要家長去學校為學生填寫誌願給老師做參考,一次是他去服裝商場買衣服見到了他母親,最後一次是因為打架進了所裏,被所裏通知他母親去領人。
段小森對於他母親,沒什麼恨,因為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他沒理由去幹涉。但也沒多少愛了,他母親現在已經懷孕了,幾乎把他給遺忘了。從那以後段小森開始打架,鬥毆,敲詐,說謊,幾乎成了十成的小混混,連大學都沒有考上,現在和他一屆的同學幾乎都上大三了,而他卻在社會上混了三年。他已經品嚐夠了人間冷暖。
段小森回到家後,開始在家裏翻箱倒櫃的到處翻騰,為了給他父親看病,把以前家裏的那棟三層洋樓已經給賣了,現在隻剩下最早時他爺爺留下來的三間破瓦房。最後翻了差不多一小時,終於翻讚出來一堆破爛,有廢紙箱,廢鐵,還有一些廢鋁盆,然後大約算了下,差不多能賣20多塊錢,不錯,可以換頓飯錢,然後剩下的還可以夠去網吧玩個通宵咯,嘿嘿;段小森自己在心裏悶頭想著。然後他就出門去馬上邊找到個專門蹲他們村頭收破爛的老漢,把到家裏把這些東西全處理了,一共換了26元錢。
把26元錢放兜裏後段小森就出門坐了個公交車去往市裏他們高中學校,因為他平時老去高中學校附近的一家網吧上網,所以這麼久還是喜歡去那裏。
到站後段小森剛下車準備直接去網吧時,突然看到公交車站牌右邊的馬路邊有個穿著校服的小姑娘正蹲在一個算命的攤位上讓一個老頭拿著一隻手看手相,在瞧那老頭穿著一半袖唐裝,一手抓著姑娘的手另一隻手在小姑娘的手上來回劃著,還時不時的捏捏小姑娘的手心。
本來段小森隻瞧了一眼就準備扭頭走人,可是當他眼角斜光看到那個小姑娘的側臉時才注意到原來是個美女呀,這可讓段小森走不動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