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丫頭給我關到柴房去，眼不見心不煩。”蘇媽媽真想一腳踹死眼前這個衣衫不整，眼神還伶俐可怕的少女。可是，這丫頭是他花了二十兩銀子買來的，要死也得把本給賺回來。
“你打死我吧，就算你折磨我一萬遍，我也不可能……不可能聽你的話。”
“賤骨頭，想死可沒這麼容易。”開店二十年來，像她這麼冥頑不靈的還是頭一次遇到。青樓女子嘛，聽起來是難聽了一點，不過運氣好，被有錢的大爺贖回去當個小妾一輩子榮華富貴盡享不盡。運氣稍微差一點的，要是皮肉長得好點，成為個花旦也是被眾人追捧的。像自己店裏頭牌，花無蓮，想見她一麵還得出個幾兩見麵費呢。這丫頭真是沒眼力勁！
“蘇媽媽，這樣也不是辦法。這都一個多月了，她還是整天大吵大鬧個不停。別說這個，光是吃飯，也花了不少銀子了。”****也是抹了一把汗，這丫頭也真是倔。說實話，還挺佩服這姑娘，居然能撐過一個多月，要不是長了一副好皮囊，蘇媽媽早讓她見鬼去了。唉，造化弄人，認命吧姑娘。****心裏想到。
這時候，蘇媽媽身後緩緩走來一女子，白衣素淨，麵容姣好，雖不是傾國傾城，但是這渾身散發出來的嫵媚氣質任個男人都抵抗不住。她一把抓住蘇媽媽手，阻止她扇少女的耳光。
“蘇媽媽，你這是有何苦呢！”
“哎喲，無蓮，你就讓媽媽好好教訓下這賤骨頭吧。”蘇媽媽見是花無蓮，語氣瞬間軟了下來。
“媽媽，來妓院的都是可憐人。蘇媽媽又不是不知道，平常人家的女子誰願意來青樓，媽媽也不是沒經曆過。你就饒了她吧。”
少女抬頭，花無蓮正巧蹲下。她伸出手想給少女擦擦臉，卻被少女一掌打掉，不過花無蓮並不生氣，還對她笑了笑。
“這樣吧，你也別逼她接客，你看她十五六歲的模樣，怪可憐，以後就跟了我吧。”
“跟你？”
“我以前那丫鬟笨手笨腳的，我已經打發她回鄉下了。”
“這……既然無蓮都開口，我也不好拒絕。”蘇媽媽待花無蓮猶如親生，自然也不會讓無蓮空手而歸，“死丫頭，算你命好。”
“你以後就跟著我吧。”花無蓮拉起少女的手，少女眼裏還是滿是戾氣，緩緩從她手裏掙脫，花無蓮卻並不生氣，”雖然還留在青樓，但總好過拋頭露麵，有機會你再離開也成。”
“我……”
“好啦，好啦，以後你就當我丫鬟吧，跟我回去換身衣服。”
少女沒再拒絕，乖乖的起身跟在花無蓮身後。她看起來的確不是壞人，或許她淪落風塵的經曆也和自己一樣，被抓來被毒打，最終屈服了。
花無蓮的房間跟她本人一樣素雅寡淡，床尾的櫃子裏整整齊齊的擺著幾十本書。她打開衣櫃，取了一套衣服給少女。
“衣服可能稍有些大，過些日子我帶你去做幾套裙子。你拿去，洗個澡換一身吧。”
“謝謝你。”少女良久才接過衣服，輕聲說道。
花無蓮笑了笑，領著她去澡堂。大約半小時，少女換了一身衣服進了房門。花無蓮正坐在桌邊，撫摸著一隻玉簪，眼裏滿是愛憐。見少女進來，慌忙將玉簪捏在手裏。她抬頭，正對上少女的眼睛。
怎麼形容。
該怎麼形容她眼裏的少女。
挑眉淡掃如遠山，鳳眉明眸，顧盼流離間盡是勾魂攝魄，玲瓏秀鼻，膚若白雪，朱唇一點更似雪中一點紅梅孤傲妖豔，這女子不像人間之物，像是從天而降的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