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進城的人特別多,多為黎國人民,與王族和農民之間的矛盾不同,在晗昱城雲集的人們,大多行商,更看重眼下的利益。在交易的過程中也交流文化,雖曾互為敵國,卻可謂其樂融融,酒樓裏吃飯的人也特別的多。
“習少爺,沒有想到您就這麼來了,也不和老夫打聲招呼,老夫心裏好難受呀!”一個老人表情傷悲地看著習斌蔚。
習斌蔚輕輕地提了一下嘴角,說:“這些天要麻煩你了!”
“會的,我一定會把您安排的話傳播出去,絕不被抓到把柄。”老人還想跟他寒暄幾句,有個女孩兒急急忙忙地從樓上下來,狠狠地撞在了習斌蔚身上。
看到她冒失樣,習斌蔚不禁有些不悅地看著她說:“下樓不要這麼急,你沒有看到我身邊的這位老者?”
“對不起,這位公子,這位老先生。”女孩兒立刻低頭道歉,就在這時,又一女聲從上方傳來:“爾花,怎麼回事兒?”
習斌蔚抬頭一看,隻見階梯半節處,一個身著名貴的素青色廣陵百褶裙,頭上插著淩雲髻,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正向他走來。習斌蔚覺得此人眼熟,正在回想的時候,那人便自報姓名:“嗬嗬嗬…看你一身打扮,一定身世不凡。我是藍妃段冰楓,特受皇上批準出宮省親。”
老人看到來者覺得自己惹不起:“那你有事,我就先告辭,去招攬客人了。以後可要常來!”
而習斌蔚不慌不忙,一點頭,目送了老人一會兒,才轉過身問道:“臣是習家長子習斌蔚,參見娘娘。”
“你是習家的……”她看著習斌蔚,眉頭緊皺,像是在生氣,又好像不是,但那也是一瞬,隨即她便優雅地撫唇,嘿嘿一笑:“習家?”
躲在她身後的那個叫爾花的丫頭,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低頭到一旁候著。
習斌蔚臉有點黑:“是的。”
對於習斌蔚的回答,段冰楓若無其事地無視掉,對一旁正拚命降低存在感的爾花說道:“可能是本宮糊塗了,怎不知春華姐姐還有個兒子?”說著,便話鋒一轉,“倒是,有個養子,隻是可憐姐姐好心沒好報,反倒被毒害。”
爾花早就看出藍妃的意思,不敢不順承娘娘:“是娘娘,的確有個養子,隻是最近鬧出來的事兒,實在是有損習家顏麵。”說著,看了一眼習斌蔚抿了抿嘴,覺得對不住他。身處下層社會的她,知道被上層人物惡意擠壓是什麼滋味。
“不知習少爺,對此有何看法啊?”段冰楓對習斌蔚微微一笑,“最好在被抓進牢獄前把想說的話全吐出來。”
習斌蔚的臉更黑了,到現在要還看不明白那他就是傻子了。曾助黎國一臂之力攻下勇國,立下赫赫戰功的他,報上名來,這宮中又怎會有人不認得他?他剛回到晗昱城就有人想給他一個下馬威,看來這宮中的勢力變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兒。如此的怠慢不說,還把他當作笑柄。
想著,習斌蔚上前一步,麵色清冷,剛想說些什麼,突然有人插了進來:“敢問娘娘,是萬春華公主的熟人?”
段冰楓眼中閃過一片寂冷,轉頭看向孟福。
孟福笑笑說:“哦抱歉,現在應該不是公主,該叫夫人了。隻是……即使夫人已經出嫁,那血統也是皇族的,更何況是當今皇上的親妹妹。宮中發生了何事,使眾人對她竟如此陰險,難道就連夫人的熟識也要對她如此?”
段冰楓眼神偏了偏說:“我不明白,你到底要說什麼?”
“怎麼說這位也是習家的兒子,身份在這兒,娘娘詆毀他,不就是等同於在數落夫人的不是嗎?段家長輩在下也認識,身為當朝學士,為皇上辦事,最重禮儀。難道對家中兒女卻是如此放縱?毫無規矩可言?那奇怪啊,記得段學士的長子,那可是鼎鼎大名的雲城知府啊。”
“放肆!”
“習家養子放慢毒害萬夫人流產一事,明明沒有依據,為何還會有人到處傳播輿論,難道娘娘也認為,這隻是單純的養子不孝,不懂得知恩圖報?還是……娘娘知道些別事?”
段冰楓眼中竟有了些慌亂,此時她一口氣堵在胸口,腦子都有些發痛,孟福語速奇快,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直問得她這個習慣了鬥心機的人都舌頭打結。
還沒緩過來,孟福又說話了:“娘娘既然是夫人的熟識,想必也不會做出有損夫人的事情,是在下唐突了,即如此,我們就告辭了。請轉告段學士,孟福向他問好,希望有機會下次能和先生再一聚論國事。”說著孟福看了看身旁漸漸在觀望的人群,麵帶譏誚:“娘娘一定很喜歡聽笑話,但這個笑話不知娘娘還笑不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