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愷晨緩緩睜開眼睛,揉著劇痛仿佛要裂開的腦袋打量著四周。
這應該是在一架私人飛機上,外麵是黑夜,機翼的盡頭閃爍著紅色的信號燈,劃過深紫色的、大海似的雲層。
他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床榻上,機艙裏光線昏暗。走道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在閱讀燈下敲擊著筆記本的鍵盤。
“你醒了?”他抬起頭問到。
由於他的金屬麵具,王愷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聲音中沒有惡意,而且他的聲音和之前被王愷晨用刀刺入心髒的男人不同,除了“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外聽起來很正常,並不嘶啞。
“你是誰?”王愷晨問。
“這個,我還不能告訴你。”
“那我還怎麼稱呼你呢?先生。”王愷晨強行抑製住頭疼,不甘地追問。他還有很多疑問。
“這個嘛……”他猶豫了一下,“你就叫我老師吧。”
“為什麼?”
“因為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將擔任你的老師。”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名為約翰,你也可以這麼稱呼我。”
王愷晨實在壓製不住頭疼,重又倒在床上大口地喘氣。
“頭疼是很自然的。”自稱為老師的人看了他一眼,“你覺醒了。”
“覺醒?覺醒為什麼?”王愷晨咬著牙問。
“尤裏。”
“尤裏?”
“沒錯,寧風致應該都和你解釋過了吧。”
“外國人,不都是該稱呼姓氏嗎?”王愷晨剛想起來。
“我的姓氏已經不能用了。”
“我們要去哪?”
聽了這話,約翰嘿嘿一樂,“你這可算問到點子上了。”他隨手一揮,一麵半透明的六十寸屏幕從艙頂降下,上麵是一幅美國西部地圖,一個紅色的小點在一片標識著“California”的土地上不停閃動,把那個地名突顯出來,“SanFrancisco”,聖弗朗西斯科,也就是舊金山市。
“我們去哪幹嘛?我的護照呢?我的父母也同意讓你帶著我出國?”一口氣問完這些問題之後,王愷晨又補充了一條,“我英語不好。”
“我可以暫時充當你的翻譯,但如果你在美國一年後,英語還得不到提升,那你就慘了。”頓了一下,他接著說,“至於你的護照,這很好解決。而你的父母,我想你可能不會太想念他們。而且你以後可能會有仇家,這對你的父母不好。”
“哦。”王愷晨沒做太多表示。
“除了你的護照,還有幾樣東西是你必備的。”說完,他從沙發邊提出一個黑色的箱子。他把它放在王愷晨的腿上,打開了它。
裏麵有一柄銀色的伯萊塔92f手槍,在機艙昏暗的燈光下反射著催人性命的光芒。同樣銀色的彈夾裝滿了十五枚0.97mm的馬格努姆鋼芯彈,這種子彈可以瞬間炸碎人的頭顱。
除了這個,裏麵還有一把意大利FOX產的飛鷹勇士1683。這是美國海豹突擊隊員都愛的戰術直刀,超厚的刀身可以應付各種惡略環境,用來割喉自然是再方便不過的。
除了這兩樣武器,箱子裏還有一樣東西吸引了王愷晨的視線。
那是一枚通體幽藍色的晶體,如果盯著看的話似乎都能吸人魂魄。它被貴重的黃金包裹著,上麵還嵌著幾顆碎鑽,更顯得華麗無比。但無論是黃金還是碎鑽,都無法掩蓋它的光輝,反而更襯它光彩奪目了。
“夢境之門?”王愷晨認出了它。
“沒錯。至於這個,”約翰提起伯萊塔上膛,“就讓我們來幫助你複仇。”
他又把夢境之門擺在王愷晨的枕邊,“我們還有幾個小時才能到舊金山,先睡一會兒吧。”
王愷晨卻不願入睡,他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楊韓雨,她死了,對麼?”
“沒錯,正因如此你才會找上我們,我們好幫你複仇,”約翰把伯萊塔也放在王愷晨枕邊,“那個人也是尤裏,用普通武器殺不死他。”
“用這個可以?”
“對,等你找到了他,用這把槍打碎他的腦袋吧。”
“你好像……也很想殺他?”
“沒錯,因為我們之間……也有一些私人恩怨……”約翰幽幽的說。
“好了,睡覺吧,別再想了。”他拍拍王愷晨的腦袋,收好自己的筆記本,走進了機艙前麵的駕駛艙,反手帶上了門。
這麼問是絕對問不出什麼的,這一點王愷晨心知肚明。
其實他很想為楊韓雨報仇,因為那人殺了這世上唯一一個他覺得可以信任的人,她死了,他冷了、孤獨了。
孤獨了,那些他不願回憶的往事又都如鬼魂似的找他來了。
他歎了口氣,重重地倒在床榻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