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早就死了。\"我轉頭看向陸昭。他的左半身已經完全虛化,露出體內密密麻麻的青銅鏈條,\"七年前那場大火,燒死的不是你的同伴...\"
\"而是我自己。\"陸昭露出癲狂的笑容,他扯開襯衫,心口處是焦黑的空洞,\"現在的我,不過是謝無妄用因果鏈捏造的人格傀儡。\"
白虎審判者的陌刀突然調轉方向。他劈開陸昭的虛化身軀,從裏麵拽出一枚刻著\"午馬\"的因果鏈。當鏈條被扯斷時,整個戰場開始坍縮,我們墜入新的深淵。
這次的下落持續了七年。
我看到十二歲的自己站在實驗室廢墟裏,手中握著父親留下的青銅卦簽。程九川在坎大哈的硝煙中徒手撕開戰友的喉嚨,鮮血在他背後繪出錯誤的兌卦。蘇小滿的嬰兒床前,穿著白大褂的父親正在往她囟門插入生物芯片。
當墜落停止時,我們站在巨大的日晷中央。晷針投影指向\"辰\"時方位,那裏跪著被青銅鎖鏈貫穿的青龍審判者。他的龍角折斷,豎瞳裏插著十二枚解剖刀。
\"歡迎來到時間夾縫。\"謝無妄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他穿著陸昭的魔術師禮服,但右眼是燃燒的業火,\"讓我們繼續這場有趣的遊戲吧。\"
程九川突然暴起。他的軍刺穿透謝無妄的胸膛,卻隻激起一圈漣漪。白虎審判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陌刀貫穿他的八卦紋身,刀尖挑出一枚跳動的心髒。
\"兵解·乾卦!\"程九川在心髒被捏爆前怒吼。他的身體突然量子化,重組時已出現在日晷頂端。我看到他背後的紋身全部亮起,組成了完整的《河圖》陣。
蘇小滿的數據流突然入侵日晷。她的身體完全光化,在虛空寫下巨大的\"歸墟\"二字。當最後一筆落下時,青龍審判者的屍體突然睜眼,豎瞳裏映出我父親的身影。
\"啟動最終協議。\"父親的聲音同時從我和青龍審判者口中傳出。日晷開始逆向旋轉,那些被吞噬的時間如潮水倒灌。在時空亂流中,我抓住陸昭殘存的手腕,把解剖刀刺入他的因果鏈核心。
當\"子鼠\"與\"辰龍\"鏈條碰撞時,謝無妄發出愉悅的歎息:\"終於等到這一刻了,我的半身。\"
時空亂流中,陸昭的因果鏈突然活過來。那些青銅環扣化作鱗片,在我們周身構築出青龍虛影。我聞到了防腐劑混合著屍臭的味道——這是陸昭每次使用高階幻術的前兆。
\"抓住星軌偏移的瞬間!\"蘇小滿的聲音從數據洪流裏傳來。她已完全光化成《洛書》陣圖,九宮格中央浮動著程九川的心髒。
程九川的量子化身體正在滲血。他背後的《河圖》陣與蘇小滿的《洛書》陣產生共鳴,日晷投影突然分裂成陰陽兩儀。白虎審判者的陌刀劈在分界線上,竟濺起青銅色的火花。
謝無妄打了個響指。那些火花突然膨脹成火球,每個火球裏都包裹著我們的記憶片段。我看到七歲的陸昭在火場裏微笑,他的右手牢牢攥著另一個男孩的腳踝。
\"原來是你主動鬆手的。\"我揮刀斬碎火球,解剖刀上的\"辰龍七殺\"刻痕突然發燙。父親植入我視網膜的《洛書》陣自動激活,在虛空投射出三百六十道星門。
陸昭的殘軀突然抽搐。他的因果鏈鱗片倒豎,從每片鱗甲下伸出神經突觸,與我的星門連接。當第兩百個連接完成時,我們聽到了青龍審判者的龍吟。
這不是痛苦的嘶吼,而是古老的啟示錄。聲波震碎時空亂流,露出底層密密麻麻的青銅棺槨。每具棺槨都刻著天幹地支,棺蓋上印著我們四人的臉。
\"午馬關的棺材...\"謝無妄撫摸著刻有自己名字的棺槨,\"裝著的可是好東西呢。\"他突然掀開棺蓋,裏麵湧出的不是屍體,而是沸騰的銀色流體。
程九川突然從量子態跌落。他的心髒在蘇小滿的陣圖中炸開,血肉重組時竟帶著金屬光澤。白虎審判者的陌刀再次劈來,這次被他徒手握住,刀刃在掌心擦出《連山易》的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