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自己有個姐姐後,夏末對付琳珊就有了種莫名的熟悉感,她將這份熟悉感歸結為那一同待在母體的十個月。
小樂每天在醫院裏來回跑,一會兒看看媽媽,一會兒看看隔壁房間的阿姨,非常煩惱的問寧之遠:“叔叔,為什麼她們都躺著呢?媽媽什麼時候陪我玩?”
寧之遠不像小樂愛串門子,他一直守著夏末,當然,小家夥不在就更好了,可以抱著夏末說些親熱話,動手動腳動嘴什麼的……
同胞姐妹的腎源,在植入付琳珊體內後沒有出現排斥反應,手術非常成功。
令寧之遠心疼的是,原本重病的付琳珊恢複的比夏末快,夏末還隻能躺在床上時,付琳珊可以下地走兩步了。
夏末啊,你到底吃了多少苦?他摩挲那張睡顏,心裏百轉千回。
夏末更瘦了,小小的臉,弱弱的骨架,可是卻挺安心,寧之遠在手術後看著這樣羸弱的夏末,一句對付琳珊的抱怨都沒講,因為他知道夏末求的,不過是一份心安。
付琳珊一直沒有來看夏末,隻是讓人每天不停的送付正義找營養師調配的營養餐,她吃什麼,夏末就吃什麼。
既然送來了,夏末就乖乖的吃,另外每天還要喝下寧之遠親手煲的各種湯水。
床邊坐著一隻越來越圓的小崽子,每天媽媽吃飯時,就是小樂養膘的時間。
一段時間醫院住下來,小家夥的身上圓嘟嘟的令人歡喜,寧之遠發愁的看著原本應該在夏末身上的肉全都長到小樂身上了,唉聲歎氣對著夏末。
夏末就笑一笑,說明天想吃點什麼,就能換來寧之遠振奮精神抱著肉團子出發去菜市場。
這樣挺好的,夏末躺在床上,窗台灑滿陽光,她慶幸,她不怨,當時被抱走的付琳珊,沒有與她一起吃那麼多的苦,隻不過遺憾的是,沒有與她一起長大。
***
出院的那天,夏末還是沒有看見付琳珊,她問寧之遠:“她怎麼樣?”
可男人卻聳聳肩,音量莫名的有些過大:“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
夏末無奈極了,說:“我真的沒誤會。”
這句話說得某人臉憨耳熱,一把將夏末抱起來塞進車裏。
寧之遠又買車了,還買了房子。
他將夏末帶回新家,從頭管到腳,從裏霸道到外,整整一年,夏末沒有洗過一個碗,更沒彎腰撿過東西,就連穿鞋,都是寧之遠蹲下來捧著她的腳套上的。
小樂已經習慣媽媽不會穿鞋這件事了,反正有叔叔在就行!
寧之遠現在的生活很規律,他在社區衛生院上班,每天早晨全家最早起來,熬一鍋小米粥或者煮一鍋現磨豆漿,然後把主臥裏的小家夥抱出來,輕手輕腳的給小樂收拾幹淨,星期一幼兒園升國旗要穿園服,其他時間他都會把兒子打扮的光鮮亮麗,爭取是全幼兒園最帥最可愛的,再往小書包裏塞幾個小果凍或者火腿腸,讓兒子跟小夥伴們分著吃。
這樣一通下來,早飯也差不多好了,小樂上了大班後,長高了一些,坐在飯桌前也不晃蕩腿了,老老實實安安分分,越來越有寧之遠的樣子。
在**吃著早飯時,寧之遠會趁機溜到主臥裏,對著還在睡夢中的夏末親一口,有時夏末會醒,想起來就被他摁住,他在她耳邊說:別起來了,再睡會兒,我送兒子去上學。
於是夏末聽話,乖乖躺好前,靦腆的也親一親寧之遠。
於是寧之遠再出來時,總是滿麵春風。
小樂曾經一度很好奇叔叔跟媽媽關在房間裏到底做了什麼,他有天偷偷滑下椅子跑去偷看,看完後鎮定的繼續吃早飯,在寧之遠把他送到幼兒園門口時,他也親了叔叔一口。
***
這樣度過每一個忙碌的早晨後,寧之遠披上白大褂開始上班,看看到九點時,會給家裏打個電話,確定夏末起床了並且吃過早餐了,並且沒有不聽話的碰任何家電設備和妄想做家務後,與她商量午餐菜譜。
社區醫院的工作相對清閑,他有足夠的時間能保證對家裏少了一個腎的女人的全方位無死角照顧。
他是個男人,他當然要照顧好自己女人。
等中午下班了,他會去菜場買菜,不用擔心中午的菜不夠新鮮,因為買菜阿姨們也會有個小感冒小咳嗽的,在社區醫院裏,誰都知道小寧醫生態度好醫術也棒。
在其他醫院要點滴打針的小病,在小寧醫生這裏,不用排隊還總是很快病愈,而且大家都知道他家媳婦兒身體不好,於是總是心疼這樣的新世紀好男人,每天總會把最新鮮最好的菜肉留下,等寧之遠下班來拿。
寧之遠在這一年裏徹底擺脫了自己曾經的黑曆史,誰又能想到,這樣的小寧醫生以前會是一個對自己媳婦兒惡言相向甩臉子掐脖子搶兒子的臭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