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一夜的救治,舒葉,終於脫離了危險。
“命是保住了,但這位姑娘的身體太虛弱,能不能醒過來還很難說。”其中一位禦醫這樣說。
冬歌和軒轅拓的臉上,都很茫然。
這時候兩人才發現,一直跟著舒葉的青衣麵具人,居然沒有出現。
那人是誰,兩人其實都很清楚,就算帶了麵具,但對於消息很靈通的兩個勢力的老大來說,這根本算不得什麼秘密。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冬歌和軒轅拓才會很奇怪。
甘澈那麼緊張舒葉,為什麼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消失了不見。
兩人的困惑沒有持續多久,便瞧見了甘澈。
隻是,甘澈的所為,讓冬歌有些笑不出來了。
就在舒葉脫離危險的第二天,大清早的,一匹馬風馳電掣般的到了秋城。
隨後從馬背上滾下來一個血紅的人影。
這人就連臉上都是幹涸的血液,身上更是猶如血人一般,沒走一步,那血液幹涸後的碎屑都會紛紛掉落。
也不知道這血到底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人影到了風家分堂的門口,有人急忙出來阻攔。
“什麼人,”這裏雖不是官府,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人影稍微遲疑了片刻,冷冷的丟下一句:“我找冬歌。”
阻攔的守衛一頭霧水,不知道冬歌是誰,畢竟族長的名字不是什麼人都能知道的。
就在這時,分堂的家主出來。
“讓他進來吧!我們族長在裏麵恭候多時。”家主是冬歌吩咐他出來接人的。
紅色的血人冷哼了一聲,收斂了一下身上的殺氣跟著家主進了後堂。
後堂,冬歌已經等在了門口,麵無表情的瞟了一眼走來的血人,身子堵在門口沒有片刻想讓的意思。
“讓開,我知道她在裏麵。”血人冰冷的瞪著冬歌。
“你來晚了。”冬歌淡漠的開口。
“哼,不是還要感謝你們家的長老,如果她有個什麼,我一定不會放過風家。就算我滅不了你們,也不會讓你們那麼逍遙自在。”
冬歌的身子微顫,血人的話深深擊中了他的軟肋。
原本就在懷疑舒葉被刺的事,之前為什麼他一點消息都沒感覺到。
而且舒葉很明顯的中了蠱毒。下毒的人居然都沒有一點頭緒。
在掌控了風的冬歌麵前,能做到這一步的,也隻能是風家的人。
風家的人,能控製風,也能利用風形成屏障,防止外人的探聽。
隻有冬歌全力注目的時候,才能發現端倪。
但冬歌畢竟不是神,是不能永遠注視手下的一舉一動的。
因此,能在冬歌的眼皮子底下給舒葉下蠱毒,又能調開冬歌和甘澈的,隻有風家的人。
從舒葉出事那一刻起,冬歌便一直這樣猜想著,隻是,他之前忙著救人,沒有功夫去徹查。
又或者有些不想去麵對這事。他怕,怕這事當真是自己的手下所為,那樣他簡直不知道要怎麼去處理。怎麼給舒葉一個交待。
正在這時,身後又來了一人,他是跟著甘澈來的,隻是他的速度沒有甘澈那樣快。
那人進來瞟了一眼一身血人的甘澈,抿著唇一語不發。
甘澈理也不理身後的人,從冬歌的身邊走過。
在與冬歌交彙的時候,肩膀狠狠撞在了冬歌的肩膀上,而後走了進去。
冬歌默然,院子裏跟著甘澈來的人,也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冬歌抿唇不語。
“究竟是怎麼回事?”良久,冬歌才低歎一聲,問跟著甘澈來的墨白。
或許現在能給他解答的,也隻有墨白了。
墨白沉默,沒有馬上回答問題,眼眸不時的瞟向屋子裏。
“她,還好麼?”墨白苦澀的開口。
“脫離了危險,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冬歌低語。
“那就好!”墨白鬆了口氣。這樣或許沒有到最糟糕的境況。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去麵對甘澈,怎麼請求他的諒解了。
屋子裏,甘澈僵硬的走到舒葉的床前,臉色蒼白如紙。
事實他並沒有受什麼傷,這些傷都是別人的。是風家的三個長老還有一些手下的。
甘澈坐到舒葉的身邊,顫抖著手撫摸著她憔悴的容顏。淚水在眼眶中凝結,隨後一滴滴順著眼角滑落。
甘澈身子微顫,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感覺到一陣潮濕,木木的放到眼前低頭查看。
隨即一陣苦笑:“想不到,我甘澈也有落淚的一天,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甘澈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扭頭看向舒葉:“葉兒,我的葉兒,我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的誤會,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放不下自己的自私和尊嚴,一次次的將你推離。是我隻知道索取,而從來不會去付出。讓你心痛、心傷失望。對不起!”
甘澈再也抑製自己的悲傷,伏在舒葉的身上嗚咽起來。
這一次固然是有人設了陷阱要害舒葉,但有一半的責任還是在於甘澈。
如果他不是那麼好麵子,那麼別扭,就不會激怒舒葉,更加不會讓舒葉那麼生氣。
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會讓那些人鑽了空子。
之後讓甘澈想不到的是,舒葉居然真的會舍生忘死的去救自己。
當他看到舒葉被逼迫服下了蠱毒,又被人圍攻的時候,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以前總是認為這個女人絕情,想不到在生與死的考驗之下,她既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救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混蛋,是我沒用。那些尊嚴,那些麵子有什麼用,怎麼能換來你的生命。葉兒,求求你醒過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一聲聲悲涼的呼喚,幾乎要抽離了甘澈的所有心力,多日來的焦急,勞累,憤怒,在這一刻猛然爆發。
甘澈再也壓抑不住,哭得昏倒在舒葉的床前。
門外的冬歌和墨白,靜靜看著這一幕,心裏堵得惶惶的難受。
現代,海邊別墅前。
舒葉迷迷糊糊的在沙灘的遮陽棚下,躺在躺椅上睡午覺。
“不要!”忽然間,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舒葉從睡夢中驚醒。
她摸了摸臉上殘留的淚水,苦笑了一下。
做噩夢了,夢到了甘澈全身是血的暈倒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好想睜開眼去安慰他一下,卻怎麼也做不到。最終隻能從睡夢中驚醒。
擦幹眼角的淚痕,手摸著胸口不住的顫抖。
不知道是噩夢的緣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舒葉感覺胸口堵的難受,裏麵那顆跳動的心,經常會漏跳,仿佛它隨時都會罷工一般。
真的隻是夢麼?舒葉的心裏忐忑不安。
“這位美麗的小姐,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正在舒葉愣神的功夫,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
舒葉嚇得身子一哆嗦,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也因此才會嚇了一跳的。
“你,你是誰?”舒葉轉頭,在炙熱的陽光下,站著一個古銅色肌膚的男人。
男人背對著陽光,讓舒葉有些看不清楚對方的容貌。
“美女,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彭思洋。剛剛畢業歸來,現在在彭氏集團做副總裁。”男人頻頻有禮。
舒葉蹙眉,盡管離開有段時間了,但這邊的情況,她卻沒有忘記。
所謂的彭氏集團也是個黑幫轉行的上市公司,但彭氏和他老爸的舒氏集團不同。
彭氏純粹是掛著羊頭賣狗肉,表麵上是公司,經營進出口貿易,實際上暗地裏還在走si、販/du。
而且之前他們姐弟被綁架和母親被害的案子裏,多少都有彭氏的影子。
隻不過,他們沒有證據。
想不到,居然會有彭氏的人率先找上了門。
“很抱歉,我不是認識你!”舒葉今天心情不大好,也不想和仇家說什麼廢話。
舒葉的冷言冷語,卻沒有嚇到那個男人。他反而輕笑了起來。
“久聞舒氏大小姐智勇雙全,而且人也很美,今天一見果然不同。思洋高攀想和小姐做個朋友,還請小姐能成全。”
彭思洋很有禮貌,而且笑眯眯的。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細,一定會被他溫文爾雅的外表所迷惑的。
舒葉不語,和這樣的人,實在不想廢話。當下轉頭,看著麵前澎湃的海浪不在理睬他。
彭思洋不死心的轉了角度,再次走到舒葉的麵前,笑眯眯的堵在了舒葉的眼前。
彭思洋這樣一轉換位置,不在背對著陽光,舒葉想不看見他的容貌都很難。
她今天心情確實不好,見有人煩著她,她便很煩躁的想要攆人。
可一抬頭,一眼瞧見了彭思洋的整張臉。
舒葉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眼前的男人,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花無涯在世。
這算什麼?之前花無涯為了保護她而死,她也因此回到了現代。接著便看到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舒葉心神恍惚了。
這難道就是天意麼?
彭思洋見舒葉看著自己不語,心裏一陣的得意。
看來是自己的魅力太強大了。居然能把舒氏的小辣椒給迷住。晚上回去一個要請幾個兄弟喝一杯。好好的炫耀一番。
彭思洋心裏打著鬼主意,臉上依然是燦爛的笑容。看得人目眩神迷。
舒葉也漸漸回過了神,甩了甩頭,盡管很困惑。心底確是很清醒的。
“抱歉,我不認識你,請你走吧!”舒葉錯開眼眸,不想再看到這張臉一眼。
彭思洋也不生氣,泡妞,他從8歲就學會了,他很清楚,這樣的女人是根本不會輕易動心的,但一旦動了心,就是一輩子。
“看樣子,美女今天的心情不大好,思洋就不多打擾了。這是我的名片,我們改天再見!”彭思洋很有禮貌的遞給舒葉一張名片。
舒葉卻沒有接。
彭思洋也不惱,將名片放到了舒葉旁邊的茶幾上。很有禮貌的做了一個紳士的動作,轉身走開了。
舒葉沒動,就當他不存在一般。眸子盯著某處沙灘,又呆愣的想起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