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女,剛過11周歲生日,在本市新華街小學讀六年級。身高1.55米,體重50公斤,標準的重量級選手。因為胖,臉、鼻子、嘴巴都是圓嘟嘟的,一看就叫人喜歡,一喜歡就忍不住要在她臉上揪一把。金鈴從小到大,臉蛋上被人揪過上千回,用她的話說,都快被揪出老繭來了。
金鈴最大的特點就是跟誰都能“自來熟”,男女老幼尊卑貴賤,她一概都能搭得上話、聊的上共同的話題,時不時還把對方逗得哈哈大笑。從她的學校到家,一路上要經過四個小雜貨店、三個小吃攤、一個美發廳、一個修自行車攤,還有一個新開的禮品店。這些店裏的老板和夥計,都是金鈴的忘年交。
放了學,書包背在肩上,她晃晃悠悠的走過來,伸頭向雜貨店的櫃台裏仔細看,有沒有什麼新到什麼好吃好玩的東西,包裝袋裏夾著塑料恐龍的栗米脆啦,編十字架的空心玻璃繩啦,最熱門的動畫片人物。無論店主多麼漫不經心地把這些東西放在多麼不起眼的旮旯裏,金鈴總能一眼將它們尋找出來,掏錢買上一個,或者僅僅讓老板拿出來給她摸一摸再放回去。
然後她去小吃攤找她的朋友——一個渾身髒兮兮的虎皮花紋的小黃貓。她熟門熟路的穿堂入室,一直鑽進店老板的臥室裏,從人家的床上把小黃貓抱出來,摟在臂彎裏親熱一陣子,拍拍它的腦袋放它走路。要是不認識金鈴的人,準會把她當這家小吃攤的孩子。
再然後,她從美發店門口揚長而過——她對美容美發這一類的事情不感興趣——徑直走到修自行車攤前,蹲下來看修自行車的老爺爺如何操作,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些閑話。這時候她忽然一抬頭,媽媽已經在不遠處的陽台上揚眉毛瞪眼睛地對她作威脅狀了,她趕忙站起來,跟老爺爺說了再見,稍稍加快腳步上樓回家了。就這樣,從樓上到家不足200米的路程,她至少走了半個鍾頭的時間。
有一次,她在路邊碰到一對推車的青年男女,不知怎麼就和他們搭上了話。那兩個人一高興,居然請她坐到自行車後座上,推送到樓梯口。
回家她跟媽媽說這事,媽媽嚇得臉都白了,了聲喊:“真是不得了!萬一碰上兩個人販子怎麼辦?”
金鈴嘴一撇說:“我有那麼幼稚嗎?人家劫持我,我不會喊救命?”
媽媽反駁她:“如果你是說著笑著不知不覺被他們拐走的呢?他們用麻醉劑迷惑了你呢?”
金鈴嘟囔著說:“我這麼胖,哪家會要我?不怕我吃窮了他?”
不管怎麼樣,媽媽還是對金鈴進行了一番不準跟陌生人接觸的教育,比如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那裏麵很可能有安眠藥;看見對方拿出小瓶子之類的東西要趕緊躲開——噴霧式的迷魂藥就是裝在這裏麵的;千萬不能接受邀請跨入出租車——綁架事件總是發生在出租車上。
金鈴聽的捂起了耳朵:“好了好了,我已經不是二年級的小孩子了!”
關於金鈴的學習成績,情況是這樣的:
語文還可以,尤其在回答一些難度練高、需要課外閱讀知識作補充的題目上,她總能出奇製勝。
作文比較難說,碰到對胃口的題目,她興致勃發激情噴湧時,能寫的酣暢淋漓妙語連珠,令老師擊掌讚歎。
遺憾之處在於這樣的時候不是太多。老師把大部分的題目出得蒼白拘謹,諸如《我的老師》、《我的同桌》、《記一次遊園活動》、《參觀XXX有感》等等。這些題目都是要寫眼前發生的事,不能瞎編,萬一編得太精彩了,老師在班裏當範文一讀,不就要露餡了嗎?金鈴膽小,不敢做偷天換日的事,因此大部分的作文也就是拿個80來分。
最要命的是金鈴粗心,錯別字多得離奇。“既”寫成了“即”啦、“再”和“在”不分啦、“看”和“著”總是忘記寫最後一橫啦。其實她也不是不會,隻是寫的時候一不小心就隨手用了另外一個字,結果吃一個大大的叉。一篇作文,即使寫的不錯,被一二十個錯別字一扣,分數也就可想而知了。
大致說起來,語文成績在85分左右徘徊,高也高不過90低也低不過80。
數學就不那麼妙了。數學是金鈴最不喜歡的功課,尤其是四則混合運算,裏麵夾著小數和分數的,她一看就頭疼,稀裏糊塗算下來,10題起碼錯6題。她從小到大,媽媽一直為她的數學擔心,晚上的時間大半都花在輔導她做數學作業上了。
老師當然也為她著急。老師說:“小學升初中,最能拿分的就是數學,數學很要緊。”
媽媽也說:“不光小升初,將來中考、高考,哪一回少得了數學?你數學不好那就要命了。”
金鈴偏偏就是數學不好。
金鈴媽媽掐著指頭算來算去,死活不明白這孩子哪兒繼承了數學不好的基因:丈夫學的是工科,數學當然沒話說;自己雖是學文科的,可中學數學一直出類拔萃,考大學就是因為數學比別人好,總分才得了高分;娘家人中,弟弟妹妹都是工科畢業;婆家人裏,四個倒有三個當著會計師……簡直找不出一點點可抱怨的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