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慢慢的附上胸腔。
心髒疼痛到抽搐,連呼吸也會陣痛。
他可以聽到脈搏跳動的聲音與血液在冰涼的血管裏緩緩流動的聲音。
脊背上似乎有一把又一把的匕首在深深淺淺的捅著。
連微風吹在他的臉上,也有一種切膚的疼痛。
他修長的身軀順著牆壁,慢慢的滑下。
如果,她真的如此希望,他可以永遠的消失在她的眼前,給予她所希翼的自由。
但是,心痛的感覺無法掩飾。
絕望的閉上雙眸。
亞麻色的頭發黯然失色。
一扇門,隔著兩顆心事重重的心。
是誰的心事,隨風飄散?
是誰的眼淚,被風吹幹?
這一天,陽光燦爛明媚,白雲如絲,浮在空中。
天空湛藍的如同一片汪洋。
天氣真好。
苜蓿整理著自己的衣物,將白色的病服整齊的放在病床上。
房間的一切都井井有條,十分的幹淨整潔。
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芬芳。
苜蓿轉頭,望著床頭那束還未凋零的藍色鳶尾。
盡管大家一直認為,藍色鳶尾的花語代表著很多美好的意思,但是,她曾經在一本書中看到,藍色鳶尾的花語,也有人認為是,代表著宿命中的遊離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麗,可是易碎且易逝……還有的是,絕望的愛。
她默默的黯然,璟對她的愛,已經絕望了麼?
她將自己的行李箱拉攏,放在地上。
轉頭,望著這熟悉的一桌一椅,那古老有些韻味的藤椅,那是Caspar曾經為了她可以在病房內就能曬到太陽定做的,上麵還有他細心纏上的精致的花朵與葉子。
還有窗前那一盆雛菊,微小的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擺,那是易旭璟曾經送給她的。
陽光依舊穿透玻璃,投射在地麵上。
空氣中細小的塵埃都被照得閃閃發亮,雖然細微,卻能被肉眼看到。
它們,在飛舞。
無憂無慮的飛舞。
而自己,在易旭璟所撐起的藍天裏,即將飛翔。
床單被照得閃耀。
病房內白色的一切,看上去都有一種單調卻讓人舒服的美。
苜蓿低頭,伸手撫著自己手腕上的鏈子。
拉起行李,緩緩的走出病房。
突然,眼前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琪琪。
易旭璟身邊的另一個秘書。
“琪琪,你怎麼來了?”苜蓿有些驚訝的問道。
“苜蓿姐,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易總讓我過來接你回家。”琪琪有禮貌的微笑著說道。
“他為什麼不來?”苜蓿有些狐疑的問道。
“易總說您可能不想看到他,他怕惹你不高興,所以就讓我來了,易總最近的脾氣好多了,偶爾一個人坐著的時候,還會露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幸福與滿足。”琪琪一一說道。
“你還說了什麼?”
“易總還說,他讓我轉告你,他會給你一個完全自由的空間,讓你快樂幸福,所以,他永遠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了。”琪琪有些感傷的說道。
苜蓿聽罷,臉上竟然已經淌著淚水。
“苜蓿姐,我覺得你太固執了,易總已經這樣低聲下氣的舍棄尊嚴,隻為換來你一笑,說明他對你是認真的,你卻拒絕他,我看得出,易總和我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悲傷,也很痛苦,很壓抑……”
“他會忘記我的,總會有那麼一天。”苜蓿擦掉臉上的淚水,提著行李箱走出病房。
“苜蓿姐,讓我來吧,你身體剛剛恢複,不適宜幹力氣活。”說著,琪琪一把搶過苜蓿手裏的拉杆。
“琪琪,我自己來。”
“真奇怪,你和易總都是怪脾氣,明明身體都不好,卻還有硬撐,美名其曰說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明明身體那麼的不好,又有傷,還是要讓自己那麼勞累,休息一下不好麼……”琪琪嘀咕著。
苜蓿的心咯噔一聲。
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琪琪,你剛剛說什麼,你說易總的身體不好,還有傷?”
琪琪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驚慌的連忙掩口,搖搖頭,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沒……沒什麼……”
苜蓿心裏的懷疑越來越濃重,她有些焦急的問道:“琪琪,你一定有什麼瞞著我,快點告訴我,易總到底怎麼了,他的身體有傷?你不必瞞了,從你的表情我就可以確定你在騙我!”
“哎呀,易總說了,不讓我告訴你的。”琪琪氣的一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