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方中桐睜開雙眸,揉了揉發疼的腦袋,他撐起身子,一雙陰暗的眸子打量著房中的布局,不過一眼,他已經知曉了自己身再何處。
“你終於是醒來了,我還沒以為你方中桐就被這點小事給刺激了。”
聞言,方中桐緩緩抬起頭望過去,眸中閃過一絲悲傷,將目光一移,理了理衣袍,正準備離開。
經過幾天的療養,秦玉裳的麵色已經變得紅潤,她此刻穿了一件紅豔豔的羅裙,更是顯得她的肌膚凝白如玉,她輕輕走到方中桐麵前,將他的路攔了,直視他的眸子,掩唇輕笑一聲,“中桐,何不坐下來喝一杯?”
她掃了一眼桌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酒菜。
方中桐未吭聲,淡淡掃了一眼秦玉裳,他慢慢的走到桌前坐下,看著一桌子的飯菜,突然笑了一聲,便沒有了後話。
秦玉裳雖不知他的笑是何意,但也未深究,落座在方中桐的對麵,未方中桐斟了一杯酒,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
將酒杯舉起來,秦玉裳似笑非笑,“中桐,這一杯,是我對不起。”話音落,她飲盡一杯酒,將杯底給他看了一眼。
方中桐還是不語,凝望著酒杯,似乎沒有要舉杯的意思。
她妖媚的眸子盯著方中桐看,眸底閃過一絲冰冷,“中桐,你怎不喝?還是我的酒不合你的意思?”
方中桐抬眼,與她對視,忽而,他突然會心一笑,眸中滿是寵溺,緩緩的端起酒杯,“裳兒之意,深情難卻。”
他一閉,一飲而盡。
如此,秦玉裳終於是露出一個滿心歡喜的笑容。
而方中桐在秦玉裳沒有看到的時候,苦笑了一聲,眸子似有似無的看了一眼酒杯。
而後,秦玉裳又為方中桐倒了幾杯酒,方中桐也不拒絕,倒一杯喝一杯,直至倒在桌上醒不來。
見此,秦玉裳微微一笑,晃了晃壺中的酒,將酒壺往空中一拋,冷笑道,“莫怪我,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要怪——”她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了一下子,“要怪就怪你不該救我。”
她起身笑得越是歡快,走到床邊拿起一早已經準備好的包袱,背在身上。經過方中桐的時候,她隻微微停頓了一下腳步,便又快去離開。
門外似乎早已經有人在等候著秦玉裳,夜色中,兩名黑色夜影悄悄的離開了無憂宮。
就在秦玉裳離開的時候,方中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拿起桌上的酒杯,輕笑了一聲,突然,“噗”的一聲,他捂著胸口的位置,唇角處緩緩的流出一絲鮮血。
桌上也滿是觸目驚心的鮮血,他的身子有些虛弱的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正好瞧見兩道影子出了無憂宮。
方中桐哀歎了一聲,蒼白的手指扶著窗戶才不至於倒在地上。
他又猛烈的磕了起來,咳嗽聲一聲高過一聲,聽得人好像是喘不過氣來一樣。
其實,他早就知道杯子裏麵是有毒的,既然是秦玉裳早就為他準備好的,他哪有不喝之理?端起酒杯她一飲而盡,沒有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