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跑出去會遇上這樣的事情,更沒有想到古晨竟然回來找自己,心中一會兒覺得歡喜,有一會兒覺得實屬不該。
“對——對不起!”她埋著頭,像個小孩子一樣低頭認錯,兩隻手絞著衣角。
米九轉眸看了一眼古晨,他低著腦袋專心致誌的磨著藥材,對香薈的話根本就不理睬,但是隻有米九知道,其實他這是不好意思罷了。
古晨將藥磨好之後,告訴米九怎麼敷藥,然後自己則出了屋,一人站在屋簷下,陷入沉思。
米九將香薈的褲管卷起來,露出來半截小腿,原本潔白的小腿如今卻是血肉模樣,她小心翼翼的將腿上的血跡擦幹淨,幸好腿上隻是一點小傷,傷及不深,但是米九知道,被那麼重的石塊砸中,估計近期都走不了路了。她心中對香薈的印象又多了幾分憐憫,幾分佩服。
慢慢的將藥材敷在她的小腿上,隻見香薈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忍著痛任由米九包紮。
藥汁滲入傷口怎麼可能不疼,那是專心的疼啊!
“疼得話,你叫出來,我不會嘲笑你!”米九在她的手心寫道。
香薈扯了扯唇角,靠在墊子上,目光無神,似乎在回想當初的事情,她道,“曾經那樣痛苦的事情都挺過來了,這點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米九不知道香薈曾經經曆過什麼,幾番話在口中卻說不出來,到最後依舊沒問。
倒是香薈似乎能猜到米九的心思一般,她又坐了起來,隨意的笑了笑,“講個故事與你聽聽。”
見米九沒反對,香薈慢慢的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那年冬天,她從家中逃了出來了,留了一封家書給父親。香薈還記得,自己離開的那天,下了很大的一場雪,她在外麵,看著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院子,決絕離開。
前幾天她都很順利,並未碰過什麼麻煩事,但是接下來的幾天,卻是她一輩子不能忘記的事情,更是摸不掉的傷口。
那天天色已晚,四處找不到借宿的地方,她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的路才在找到一處破房子,香薈不假思索的走了進去,卻不想差點連命都丟了。
破房子中並沒有人,這讓香薈不禁有點欣喜。自己拾了一些柴火,燃起火,隨意吃了一些幹糧,便想著早點歇息,明日一大早上路。
這些粗活她一個前景大小姐哪裏會做,但是經過這幾天的日子,即便香薈不想做,但是沒有辦法,為了找到古晨,她真的也不管不顧了。一連幾天,本是一雙白皙的手,如今卻變得黝黑幹巴巴的,手上還有一些結巴的傷口。
找了一些幹草平鋪在地上,將包袱枕在頭上。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朧朧之間,似乎聽到有人的說話聲,甚至還不止一個人的說話聲。
香薈突然害怕起來,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隻正睜開一條隙縫,眼前的景象足以嚇死她過去。她趕緊將眼睛閉上,心髒一直不停猛烈的跳動著,似乎在提醒著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