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靜霖露出驚愕之色。
“聽我的。”唐海镔嚴厲地皺著眉。
任靜霖愧然道:“謝謝你,隊長。”
兩人驅車回警局,這次是唐海镔開車,任靜霖有些魂不守舍。
車子駛入停車位,車頭車尾斜著,差點越過白線。
剛進辦公室,張勇馬上彙報,“隊長,案子有新情況。”
張勇二十七八歲,身材高壯,濃眉大眼,硬朗有神。
唐海镔點點頭,帶兩人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打了個哈欠,點了根煙,示意張勇說話。
張勇先看了任靜霖一眼,然後道:“我們接到大巴車司機報案,他被人打昏了,駕駛那輛大巴車的不是原來的司機。”
唐海镔早有此想,點頭,朝旁邊吐出一口煙。
任靜霖臉色微微一變,腦海裏那名司機與他的製服大小差異甚大,努力回想,隻記得司機幹瘦,麵目沒有看清。
張勇繼續道:“大巴車內監控被破壞了,起點站的監控攝像頭因為有濃霧影響,畫麵很模糊,隻能看出共有四名乘客,所以劫匪是半途上車的,案發地點那段正好是監控死角。”
任靜霖越聽,臉色越難看。
唐海镔早有充足預判,問道:“劫匪身份確認了嗎?”
“還在比對中。”
唐海镔點點頭,對任靜霖道:“你跟張勇描繪一下劫匪、司機和另外兩名乘客的模樣,錄好口供後先回去休息。”
張勇開車送任靜霖回家,兩人坐在前排。
張勇笑著說:“該說你倒黴還是恭喜你呢,好好的假期沒了,坐個空港大巴都能遇到搶劫案,三個,可能是四個劫匪,受了不少驚嚇吧,不過好歹立了功。”
任靜霖勉強笑一下,口供中她沒有提到丟失的箱子,“勇哥,麻煩你一有新進展就立刻通知我。”
“你臉色不太好……”張勇看任靜霖一眼。
“我沒事。”任靜霖搖搖頭。
張勇卻能感覺到她的力不從心。
任靜霖靠著椅背,愣愣地看著自己左手中指,那裏套著兩枚樣式簡約的鉑金戒指。是的。兩枚,一模一樣,裏側那枚稍顯寬鬆,外側那枚與她纖長的手指完全貼合。
張勇苦笑一下,自己還爭不過一段回憶,她的那個未婚夫留下訂婚戒指失蹤都三年了。
木鴿黃昏時回到公寓樓,這是一棟七層樓高U形結構的老房子,沒有電梯。
透過鏡片朝天井上空看去,木鴿眉頭微微一皺。這片比較偏僻,交通也不便利,公寓隻住了五成滿,這個點一向安靜,今天也很安靜,光線微暗,沒有風,但他嗅到一絲躁動的氣息。
他站在原地,沒有輕舉妄動,目光機警四掃,沒有發現。這隻能說明兩種情況,一是自己多疑,二是敵人隱藏得很深。
木鴿冷靜下來,踏上樓梯,自從修習老頭傳授的無名口訣後,他的五感越來越敏銳,沒什麼異狀能躲過他的刻意搜尋,這三年多的勝利經驗也證實了這點。
沿樓梯一路上到五樓,安安靜靜。忽然他感覺有些不對,這個點通常會有一群鴿子在天井上空盤旋,但今天沒有。
他還沒想清楚這個情況,腳下已到房門前,手自然而然將鑰匙插入鎖中,就在這時,他心跳陡然加快,全身一緊,未及收手撤退,就看到雙眼正前方的門板出現兩個紅點。
被鎖定了!他全身一僵,不敢稍動,高能紅外線,對手武器精良,他覺得自己有機會躲開一槍,但另外一槍可能會要他的命。
左右兩側的房門被從裏打開,各出來一名男子,一人搜他身,沒有武器,一人持槍抵著他後腰,命令道:“開門,進去!”
這是一個簡單的房間,不到40平米,進門左邊是一個開放式小廚房,對麵一張四腳小方桌靠窗而立,右邊一張1.5×2米的床,床頭靠牆,床尾離另一麵牆約3米,再往右是隔斷的衛生間。
房間跟早上離開時一樣,窗戶緊閉,光線暗淡,隻是多了三人。
一個坐在床沿中部,兩個站在床尾。
門外又進來一人,腳步聲很輕,木鴿回頭看了一眼,是個目光冷厲的大漢,手掌寬厚,手指粗大,腰間鼓起。
木鴿相信他腰間是一支改裝過的大威力手槍,從他平穩有力的手來看,普通槍支的後坐力對他的準度估計沒有半點影響,應該還有一人沒現身,這種感覺很糟糕,潛在的危險比可見的危險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