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夜未央。
嬋娟照遍了萬裏錦繡山河。
此時的墨陽城仿佛是修羅的戰場，夜風絲絲吹過，夾雜著血的腥氣。
靜，四野無聲，仿佛任由夜的降臨將它吞噬，湮沒便從此無人問津。
沒有呻吟，沒有兵刃的撞擊，沒有陣陣瘋狂的嘶吼，就連蟬鳴都不曾聽聞。
沒有生命的跡象，隻有斑斑血跡記載著這片大地上發生了什麼。
短短二十二天，薑國已失去八座城池，而京都卻依舊歌舞升平，可憐的老皇帝還沉浸在薑國數十年前的繁榮景象之中，無人點醒。
憤怒的群臣、民眾將一切的過失歸功於一人——蕭雯。
自古便是這樣，紅顏便是禍水，命薄如紙世人才會稱頌不休。
皇帝沉浸在懷中的溫香軟玉，國事早已不過問多年，如今鄰國止國大舉進犯，依舊無動於衷。
馬蹄聲踢踏作響，充斥著死去的墨陽城。
“他還是沒有動靜？”大宛良馬，雪白的毛發，英姿颯爽，而征服了這等千裏馬的男子戴著猙獰的麵具，卻是一襲白衣，融入月光。
尾隨其後的是一小隊人馬，身著黑衣，若是仔細看，明眼人可分辨出，那是皇家的暗殺軍隊——離人。
“回主子，確實如此。”
風撩起了他任由披散的發，修長的身影傲然挺立著，給人一種不可褻瀆的威嚴。
“哼，他兒子呢？”
答話的聲微微遲疑，終是有人壯著膽問道：“不知主子說的，是哪一位？”
“蠢！”男子一揮馬鞭，一聲“嗖”的破空之聲，隨後是打在皮肉之上清脆的聲響。卻沒聽見一聲哀叫或是悶哼，似是那一鞭打在草木之上。
“屬下該死。”
“除了他，還有誰值得本王過問？”
“是，他……一直上書勸諫，卻依舊無濟於事。”
“當啷”一聲，男子的猙獰的麵具被他摔在地上，麵具下的竟是一張使月華失色的俊逸的麵容。
微有些狹長的鳳眸被眯起，顯得更加妖嬈，漂亮的鎖骨在月下起伏，精美得似是一副畫，眉目如畫，場景如畫，顰笑如畫。
唇分明勾起，卻使人不寒而栗。“好！跟本王回京師！”
隨後是不容置辯的快馬加鞭，踏過一具具屍首，血被濺起，他的笑許久沒有退下，阿修羅，唯一讓那些“離人”的屬下想到的三字，不僅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