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海的夜格外美麗,燈火璀璨卻不耀眼,恰如其份地烘托出夜的靜謐和溫柔。潘玉龍和楊悅從深紅酒吧出來時已經快十點了。
楊悅有些微醉,但卻執意要和潘玉龍再走走,潘玉龍小心地扶著她。不覺中楊悅的頭靠向潘玉龍的臂膀,愜意地享受著這似乎是最後的扶持。兩人的身形相依,仿若情侶。
楊悅:“玉龍,我的腿會好的,……明天起我就再不要人扶了,你相信嗎?我能自己走好的。”她的頭慢慢移開了潘玉龍。如移來時那樣輕盈。
潘玉龍看著她緩緩道:“你一直都是很堅強的,我相信你。”頓了頓,潘玉龍遲疑道:“楊悅,你……你還會回來嗎?”
楊悅:“不知道,也許會隔很久吧……我需要很長時間清理一些東西……”兩人慢慢走著,半響無語。
潘玉龍:“……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
楊悅笑了笑:“不用了吧,今天已經算是給我送行了。”
潘玉龍搖了搖頭,有些堅決:‘不!我應該要送你。”楊悅轉過頭,凝視潘玉龍的眼睛,那眼睛清澈而堅定。她似乎又看到昔日那個有著激情和堅持的身影。良久,緩緩點了點頭:“……好吧,明天下午四點,你來以前的那個……家接我。”
潘玉龍小聲問道:“……是晚上的飛機嗎?”楊悅低著頭“恩”了一聲,沒有再回答。
兩人慢慢轉過一個街角,潘玉龍看見前方有輛出租車在轉向,急忙招手,不料出租車卻向他們身後駛去。潘玉龍奇怪向後看去,隻見身後幾步路處,有個男人也在招著手攔車。這個人的麵孔在出租車燈光照耀下,分外清晰。潘玉龍一下認出他正是銀海誠達律師事務所的孫明康,一年前正是他擔任了自己的辯護律師,使自己免於刑事處罰。而當初自己卻沒有來得及答謝他。
潘玉龍急忙喊道:“孫律師!!孫明康律師!”話音中,詫異的不僅是孫明康,還有他身邊的楊悅。
孫明康借著路燈辨認著潘玉龍:“你……你是??”
潘玉龍嚐試著提醒:“我是潘玉龍,您做過我辯護律師的,一年前,盛元公司的案子……”孫明康終於想起來了,一說到某件具體案子,律師的職業觸角總是很敏感。
孫明康:“喔,……是你呀,你不提案子,我還真想不起來了。”
潘玉龍感激道:“謝謝您當初幫我,我一直在找機會能當麵向您表示感謝。”
孫明康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何況你的過失本來就不足以量刑。”楊悅在一旁輕聲支走出租車,轉頭微笑問道:“受人之托?孫律師受什麼人委托呢?”
孫明康疑惑道:“這位……是?”潘玉龍急忙解釋:“她叫楊悅,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以前也做過律師。”
孫明康笑道:“嗬嗬,原來是同行呀,幸會,鄙人孫明康,銀海義銘律師事務所律師。”伸出手和楊悅相握。
潘玉龍奇怪道:“孫律師,你不是在誠達律師事務所嗎?”
孫明康:“現在已經不在那裏了。對了,楊小姐現在還做律師工作嗎?”
楊悅微笑:“我已經不做律師很久了。對了,孫律師,當初是指定您為玉龍辯護的嗎?怎麼還會受人之托?玉龍家裏沒有申請法律援助嗎?”潘玉龍有些迷惑:“……申請法律援助?”
楊悅轉頭問道:“玉龍,那時侯你家裏……經濟困難嗎?”
潘玉龍點點頭:“我媽那病一直都需要用藥養著,當時我在……牢裏也沒有了收入,全家就靠爸爸和姐夫的一點錢撐著,直到後來姐夫跑了貨運才好些。”楊悅的目光轉向了孫明康:“那麼你們當時的情況,按道理來說應該是申請了法律援助的,由法律援助機構免費給你們指派律師。可孫律師剛才的說法,似乎受了其他人的委托。”潘玉龍驚訝地看著孫明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