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盛落不說話,不動,保證著自己最大能量的儲存。
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於給那個男人。
男人驟然惱怒了起來:“你他媽的嘴還挺硬的啊!”說著,一酒盅的水就要往她臉上潑,想想終究還是舍不得。
男人邪笑一聲,當著白盛落的麵,自己喝了下去,喉嚨伸縮,聲音很大。
喝水的聲音刺激著白盛落,可她還是一動不動,細嫩的手臂被粗糲的繩子綁著,上麵已經磨出了血痕。
“回來!”
有人匆匆地走過來,嗬斥著那男人。
“哼,老子就是過去看看她。這小美人看著真叫人心疼。”男人嘴裏還是不幹不淨的。
那人冷哼一聲:“上麵吩咐下來了,絕不能接近這個女人。她隨時都可能逃走!”
“繩子上麵有封印,她怎麼可能逃掉。”男人倒是很不屑。
仿佛呼應他的話,白盛落動了動,抬起自己冷冰冰的眸子,瞳孔微微一錯,看向了他們。
那個男人心頭一跳,那雙眸子好冰!
哪怕現在大太陽高高地照著,他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被折磨的這些天,白盛落一聲不吭,意誌堅韌得讓人覺得可怕!
“算了算了,誰願意去接近她。”男人說著,後退。白盛落再次動了一下,身上的繩子驟然發出淡淡的芒。
粗糲的繩子上有符咒顯現出來,隨著她停止了動作,符咒也消失了。
白盛落緩慢地收回了眼神,嘴唇微微蠕動著,呢喃著誰也聽不到的聲音:“你們會來找我的,是麼……”
“人現在怎樣了?”
裴遠空走到了裴遠歌的院子外麵,站住了腳步。
“回稟二少爺,”丫鬟屈膝:“大少爺好像很不高興,不過目前情緒還算是穩定,沒有走出大門一步。”
“嗯,那還好。”
裴遠空點點頭便離開了。
走了沒有幾步,他突然頓住了腳。剛剛……怎麼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眼前晃過去了。
他抬起腳,想繼續走,卻怎麼也走不出下一步。
裴遠空微微一思忖,立刻掉頭回到了裴遠歌的院子,這一次沒有在外麵站著而是直接走了進去。
牆頭上,果然多了一個人。
一個他曾經見過的少女……
赤炎翹著二郎腿坐在牆頭上,小小的身體顯得更加俏皮可愛。
她梳著兩個小包子似的發髻,剩下的頭發從後麵垂下來,甜美迷人,隻是這個迷人的少女神情就不那麼迷人了。
吊兒郎當地磕著瓜子,瞥見了裴遠空進了院子,就像是沒看見一樣,繼續磕著自己的瓜子。
瓜子皮,如雪一般地落在了裴遠歌的院子裏。
裴遠空皺了皺眉,他已經知道了赤炎的身份,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居然在她手底下吃了一次虧,心情有點複雜。
“你怎麼在這裏?”
裴遠空走了過去,對這個少女的出現,感覺就跟災星降到了自己家院子裏一般。
赤炎歪了歪頭,似乎是沒有想到裴遠空真的走了過來。
突然,她唇角微微上揚,伸出手指,對著裴遠歌勾了勾手指,說不出地勾人。
見裴遠空皺著俊眉沒有反應,赤炎又無聲地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上來。
裴遠空仍舊站著沒動。
“怕我了?”赤炎笑嘻嘻地,吐出一枚瓜子皮。
瀟灑的人影憑空一躍,霎時出現在牆頭上,赤炎的旁邊,坐得非常穩。臉不紅氣不喘。
“你在這裏,是有什麼事情?”裴遠空隻要看到赤炎的笑,便覺得心懷詭計。
“啊,沒什麼。”赤炎一邊磕著瓜子皮一邊回道:“我家千絕姐姐已經決定去雲豐救盛落姐姐了。但是在此之前要看好你家這位。”
赤炎努努嘴,對著前麵裴遠歌的臥房。
“這點,太子妃已經跟我說過了。我已經布下人手,為何還要你……”裴遠空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臉上就被一雙小手給摸了。
赤炎捂住裴遠空的嘴,將他使勁兒往後拖。
幾乎在門開的同時,將裴遠空拖到了陰影處,一個視覺死角。
裴遠空心裏暗自驚訝,一個小姑娘哪來這麼大的力氣,想到她的真身後,心裏的疑惑又消失了……
周身圍繞的是赤炎身上的幽香,一股如蘭似麝的味道,是專門屬於女人的味道。
裴遠空一向不近女色,驟然聞到這種味道,心神居然蕩了一下。
很快,他就沒有心情去欣賞那股幽香了。
出門的是裴遠歌。
裴遠歌的表情看起來還是有點擔憂,不過已經好了很多,他在院子裏繞來繞去,悠然散步,不久,眉頭舒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