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歌剛剛勒馬的時候,手臂上的袖子揚起,拿起折扇的時候便又褪去幾分。
就在那一瞬間。
聞人千絕似乎看到,他的手臂上印下了一個標記。
正是那日殿下給她看的,雲豐暗殺組織的標記!
聞人千絕忽然身子便是一冷,滿身的雞皮疙瘩。
“娘親?”七飯從馬車最裏麵爬了出來,笑眯眯地看著自家娘親,笑容裏帶著疑惑。
聞人千絕默不作聲地放下了簾子,吩咐馬車繼續走,卻沒有了好心情。她腦子在高速運轉著。
也有可能是自己杯弓蛇影看錯了。
前段時間,裴遠歌還用了半條命去換白盛落的命,手臂上換血的時候受傷了,也許剛剛自己看到的所謂標記,不過隻是當時結痂還沒掉完全。
心裏雖然拚命這樣想著,難免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事關白盛落的幸福,她不得不瞻前顧後,也不好說與人知。
聞人千絕思忖再三,吩咐車夫道:“不回夜宮了,掉頭,回白府。”
她懷疑剛剛自己遇到的人不是真正的裴遠歌。也許,就隻有這個解釋能說的通了吧,那群人中有易容高手。
易容換裝,變成裴遠歌的樣子,也不是不可能……
那麼真的裴遠歌呢……
他去了雲豐那麼久,究竟有沒有回來!
聞人千絕一時間心如亂麻,有無數種可能,從她看到手臂上那個小小的黑色東西開始,已經完全展開了自己多變的麵目,出現在她的眼前。
七飯很聰明,平時鬧的再厲害,知道娘親認真了以後,便乖乖的,沒有再添麻煩。
下了馬車,聞人千絕一路風風火火地衝過去。
推開白盛落的房門,見她又回到了妝奩前,還在挑選那些首飾,微微蹙眉的樣子很有幾分可愛。
見聞人千絕去而複返,她眼裏有著驚訝:“千絕?你怎麼過來了?剛剛不是說回去了麼……”
聞人千絕想笑,但笑不出來,她一把拉過白盛落的手臂,捋開袖子,一片雪白。
“不是這隻。那隻給我。”
雖然不明白她這是要幹嘛,白盛落還是把另一隻手臂也遞了過去,聞人千絕捋開這隻手臂的袖子。
果然看見手臂上有著黑黑的傷疤。
雖然很小,但是還沒有完全愈合。
“這還是換血的時候留下的。”白盛落麵容微微赧然,放下了袖子。
聞人千絕點點頭:“哦。我是突然想到,夜宮裏還有一瓶子上好的治愈傷疤的藥,應該給你拿上一些過來,新娘子嘛,總不能一伸手,有一塊傷疤。”
白盛落沉浸在幸福當中,自然沒有注意到聞人千絕的異樣,隻是安安靜靜地摸著手臂那一處,點點頭:“若真有的話,用一些也是好的。沒有也就算了。”
從白府走出來,聞人千絕很沉默。
“娘親,是不是白姑姑的成親大禮有事情了?”七飯很聰明,聰明到幾乎不用說什麼,他便能夠猜到。
聞人千絕蹲下身來,麵容跟自家兒子的臉一邊高,她喃喃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很有可能是娘親多心了。”
“娘親不要難過。”七飯伸出兩根嫩藕般的手臂,摟住了聞人千絕,“七飯相信娘親的。”
孩子軟糯的聲音的確很有治愈的作用,聞人千絕點點頭:“是啊。”
兩人坐馬車回到了夜宮,麵對殿下,聞人千絕也沒有說出白天的事情,基本隻是自己疑心病而已了。
說出來。怕盛落的成親大禮出現什麼意外。
她最不願意的,就是傷害到白盛落一丁點。
“有心事?”
深夜,一根手指撫上了聞人千絕的眉心,輕輕替她把褶皺撫平。
“殿下也沒睡?”
聞人千絕索性睜開了眼睛,換了姿勢,靠了過去雙手摟著百裏夙夜完美的身材,隔著絲質的睡衣,都是那麼的舒服。
“嗯。”百裏夙夜的聲音低沉,慢慢在黑夜裏化開。聽了說不出的舒服。
“一孕傻三年,是不是真的?”
聞人千絕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原本並不知道。”百裏夙夜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自從你生了七飯,我可以肯定……”
“這句話是騙人的。”聞人千絕接口。
百裏夙夜不動聲色地堅持己見:“這句話是真的。”
聞人千絕:“……”
她撲上去一口咬住殿下摟著自己腰肢的手臂,殿下一聲不吭,穩穩地躺在床上,等她鬆了口才道:“發泄夠了?”
聞人千絕聲音悶悶的:“我懷疑,我有疑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