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白盛落眼裏有著好奇。
聞人千絕嘴角一抽:“很容易辨認。”
她的目光在那些首飾上掃了一會兒,發現風格和質量都良莠不齊,心中有了計較,分別拿起了兩樣東西。
一個青翠色的釵,用了極其複雜的手藝,戴起來富貴華麗,又顯得價值不菲:“我猜,這隻釵是你府上的侍女挑選的。”
聞人千絕轉著手中的東西,嘴角一抹調笑。
白盛落這次的眼睛瞪的更加圓潤了:“千絕!你怎麼知道的!”
“而這隻……”聞人千絕的目光落到手中另一隻釵上,極細的一根黃金做骨,上麵綴滿了殷紅的珊瑚珠子。
每一根珠子都被磨得十分圓潤,不仔細看,不會看出價值連城。
黃金的骨很細,頗有瘦削的風骨。
而珊瑚珠子殷紅如血,又十分的撞色。
“這樣東西不用說,肯定是裴遠歌選的了。”她淡淡給了評價。
白盛落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想了半晌:“你是早已經知道了?”
聞人千絕笑笑:“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早就知道。隻是方才猜的,也不難,你好奇的話,我告訴你。”
白盛落帶著懷疑的神情點點頭。
“之前那個青翠色的,富貴有餘,靈韻不足。雖然是能工巧匠的心思,但也太過匠氣了。應該是身份比較低下,見過好的東西少的人喜歡的,一味地喜歡那種富麗堂皇的感覺。”
聞人千絕悠然道來:“至於珊瑚那一根,極具靈韻。雖然用了最俗的黃金,卻帶出了不一樣的尊貴感覺。珊瑚珠子殷紅如血,像是情人心尖的淚。這般極品,隻有裴遠歌那樣的紈絝公子才能選的出來,他最懂女人,也最懂你。”
說到最後一句,白盛落的臉色已經微微地紅了:“照你說,我該戴他買的東西。”
“我看啊,首飾的問題不用自己操心了。直接交給他便好。”聞人千絕把玩著手裏的釵,放下後又拈起另外一根:“裴遠歌的眼光,不會錯。”
白盛落抿了抿唇:“可是……可是我還有想過,希望那天他看見的我是美的,也是不一樣的。”
什麼首飾都用他給選擇的。
成親那天,豈不是一點新奇都沒有了?
“也不會啊。”聞人千絕淡淡地笑:“你可以自己準備鳳冠霞帔。”
“嗯。”白盛落想了想,也淡淡地笑了。
她站起身:“這個你也幫我想想吧,我自己挑選,總是打怵。”
“哎喲。”聞人千絕帶了幾分的調笑,“堂堂白家家主,什麼樣的陣勢沒見過,什麼樣的苦楚沒受過,這個時候說打怵?”
白盛落低了低頭:“誰不說是呢。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聞人千絕一把攬過她:“我知道。你該嫁人了。”
她骨骼修長,攬著白盛落的樣子十分痞氣,連那笑容都是三分英氣七分倜儻。好像跟白盛落是一對兒那般。
正巧裴遠歌進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咳嗽了一聲:“千絕,手放開!”
聞人千絕散漫地挑眉,目光如利劍:“這麼早就過河拆橋。裴大少爺,我就是不放,你當如何?”
她從骨子裏散發出來一股散漫的味道,讓人一時無法抵擋。
裴遠歌也咧嘴笑了:“不敢如何,太子妃駕到嘛。”
聞人千絕心滿意足地收了手:“你知道就好。”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小家夥站在旁邊,把娘親的一舉一動都收入了眼裏,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又順便掏出了一副小小的眼鏡戴上,認認真真地記著娘親的一舉一動。
裴遠歌瞄了一眼:“七飯也在這裏?哎……這副眼鏡是哪裏來的?”
聞人千絕撫了撫額頭:“還不是他幹爹給的?”
自從七飯跟著歐陽君諾學習打算盤之後,歐陽君諾瞧得有趣,直接從外麵千辛萬苦弄來了一些堅韌的琉璃,磨成了兩片薄薄圓圓的,給七飯做了一副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眼鏡。
“嗯嗯,幹爹對我最好了。”七飯乖覺地張口就是誇讚。
聞人千絕淡淡道:“有本事這話當你爹的麵說。”
七飯像模像樣地托了托眼鏡:“娘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難道誰還沒有一點自己的小秘密?我也是人嘛。”
他這話一說,大家都有點汗……他到底是不是人,還真的難說。
一半龍血,一半邪神的血,小家夥自己難道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