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言瞧了半晌,不禁感歎了一句:“聞人千絕做的真狠,問不出來我們是誰,就一個活口也沒留。”
這樣的女人,留在世上豈不是一個禍害?
耶律修早料到了是這麼個結果,眸子裏剛剛熄滅的火如今映著火光,竟然有幾分蒼涼的味道:“能讓方左使開口感歎一句的女人,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方永言俯身:“太子殿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他其實搞不懂耶律修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明明有了另一套方案,他還是想著和親。以為這樣就可以製止血流成河嗎?
嗬,那麼誰來心疼雲豐的百姓呢?
耶律修淡淡地闔了眸:“找個機會把這件事情讓大胤的皇帝知道,然後,我們再提親一次。再不成,就按照原計劃來。”
方永言點頭道:“是,屬下知道了。”
夜風嗚嗚地吹著,如泣如訴,似乎也為著百裏鳶遇到的一切而不甘心。
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耶律修意識到自己冷了,那會兒在地下室時候,那具柔軟細膩的身體跟剝了皮的小綿羊一樣,真溫暖啊。
他甩掉了腦子中的畫麵,起身道:“我們走吧。”
早上聞人千絕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亮,清晨的氣息吹得人身上一陣陣地冷,她窩在床上,雙眸冷冷地往外麵看去。
睡不穩。
隻要一閉上眼睛,都是剛進入地下室的畫麵。
百裏鳶醒來時的神色,那麼純潔美好,怕是今後再也沒辦法見到了吧。
既然睡不著就索性起身,聞人千絕走到了鏡子麵前,順手拿起桌上的木梳開始梳著自己柔軟的長發。
腦子裏不禁又想起百裏鳶的事情。
哢嚓!
一聲脆響才把聞人千絕的思緒拉了回來,原來剛剛她死死地握著手中的木梳,已經給捏碎了。
“我來吧。”
百裏夙夜淡淡地拿了另一個木梳,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親手為她梳著柔順的長發。
鏡子上映出那張宛若天神的容顏,聞人千絕澀澀地開口:“鳶兒怎麼樣了?”
“有人在照顧。”百裏夙夜的目光沒有離開她的發絲,如瀑布一般垂墜而下。嘴上避免了說百裏鳶的情緒。
那丫頭也睡不著,淩晨時分醒來便是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
比起那些尋死覓活的,總算是好多了。
聞人千絕眼眸一眯,厲色浮現:“有沒有查到是誰做的?”
什麼人?費盡心力想要玷汙大胤的公主?!這件事情絕不是一般的采花賊做的,可百裏鳶的仇人都在塞外,更不能進到皇宮中來。
“你很急?”
百裏夙夜一下一下地梳著她的長發,手指拂過柔軟的發絲,麵目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早上的時候,他已經派人去百裏鳶的臥室裏看過了。
那股味道,是媚藥的味道。雖然散的差不多了,還殘留少許。
她宮中的那幾個侍女,全部家世清白,對她忠心不二,也不可能做出來這種事情。從這點來著手,絲毫不會有進展。
“你不急?”聞人千絕反問一句,氣得肩膀都在發抖,百裏鳶是他的親妹妹!他居然就這麼輕飄飄地一句話帶過?
他還是不是人了?
哦對,他不是,他是正兒八經的冷血動物!是她想多了才對。
聞人千絕氣哼哼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滿身煞氣地往外走,路上的下人都對她退避三舍,嚇得看都不敢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