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歌欲哭無淚,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於是,當天晚上,請柬就下達給了京城的達官貴人們。另一方麵,聞人千絕負責把品鑒大會的消息散布給普通人。
這樣一來,廚師們為了出名就會來品鑒大會,做出自己最引以為傲的菜品。
另外,來品鑒大會的達官貴人,也可以附庸風雅,品嚐到美食。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通過這個品鑒大會調查可疑的人。
將最後一張灑金花箋拍在了福壽酒樓的門口,聞人千絕坐在夜風的房頂上,她默默覺得,這場品鑒大會辦完,對誰都有好處,唯獨對裴遠歌……不管怎麼說,他一定會成為“人傻錢多”的活體標誌……
夜風拂起了她的長發,她習慣性地撫摸著自己手腕上的一圈絨毛,正要走,忽然聽到了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
“吃……吃……吃。”有人不斷呢喃著,尋找著。
那聲音不大,卻發自內心地讓人覺得驚恐。
聞人千絕眸子一凜,聲音是從福壽酒樓裏麵傳出來的!
她霍然翻身,落到了後院,素手已經搭上了腰間的古刀。廚房裏亮著燈,但人已經不多了,福壽酒樓不是客棧,晚上不開店的。
看來是有人還沒走。
“你……你怎麼了?”男子的嗓音聽著讓人很舒服,很是疑問地問著誰。
聞人千絕感覺,自己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個聲音。眼前閃過一張俊逸的年輕麵孔,他圍裙上的油漬還曆曆在目,是他?!
她加快了腳步,輕盈得跟貓一般,迅速地移動到了窗口前。
就在同時,她看到了令人吃驚的一幕!
福壽酒樓的主廚跟老鼠一樣,到處翻找著,找到什麼都往嘴裏塞,仿佛附身了一個餓鬼,雙眸裏隻有對食物的狂熱。
而那天撞到聞人千絕的年輕男子就站在旁邊,眉頭緊緊皺起,也是從來沒見過主廚這個樣子,不停地問他怎麼了,見主廚始終沒有反應,年輕男子上前一步,試圖阻止他的行為:“你餓了?我們可以做點東西吃,你這樣……”
“不用你管!”
主廚霍然變了臉!猶如猙獰餓鬼,將年輕男子狠狠推開。然後繼續翻找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做點東西吃……吃……”
猛然回頭朝聞人千絕這個方向來了。
聞人千絕迅速閃身,躲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不能現身,她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那個主廚走到窗口的位置卻停下了,仿佛發現了什麼,發出狂喜的聲音:“有……吃的……好吃的……”
“別!”年輕男子剛剛站起來,就立刻大吼出聲。
聞人千絕閃身出來,卻見主廚的麵前是一口滾沸的油鍋,似乎正在炸著什麼東西,而下一瞬間,主廚的雙手竟然伸到了滾沸的油鍋之中……
劈裏啪啦……香濃的肉香味迅速湧入了鼻端……
沸騰的油迅速榨幹了主廚雙手的水分……
聞人千絕睜大雙眸,親眼看見主廚仿佛毫無感覺一般,正常地捧起了油鍋裏麵的一整隻雞,在任何人反應過來之前,帶著淋漓的沸油按在了自己的臉上!
“吃……此……”他說話已經完全走調了,沸油燙碎了他的臉……
砰……
他轟然倒地。濺起地上的灰塵……
聞人千絕站住許久,剛才的一幕太過震撼,她一時沒有消化完。隨後她一個箭步上前,檢查了主廚的傷勢。
人已經死了,肚子撐的老大,可以想象,在她出現之前這個男人吃下了多少東西。而他被沸油燙熟了的臉上散發著肉香,破碎的嘴裏還殘留著雞肉。
哪怕被燙死,也要咽下去……
聞人千絕冷眸,看向了屋子裏的另外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人,那個年輕男子:“他吃了什麼?”
年輕男子被剛才的場景嚇到了,聽她問話,才回過神來:“他、他吃了好多東西。”
“我知道。”聞人千絕淡淡起身,撫摸著自己手腕上的一圈火色的絨毛:“我問的是,他最初吃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年輕男子深吸一口氣,眼睛還盯在死去主廚的身上,仿佛不能消化剛剛發生的一切,隻喃喃問道:“他怎麼了?”
“我也想知道他怎麼了。”聞人千絕走了幾步,走到了年輕男子的麵前,聲音冷的透骨:“所以……你告訴我,他出現這種情況之前,見過誰,發生了什麼,他吃了什麼。”
“今晚隻有我們兩個當值。”年輕男子似被她那雙嗜血的眼眸嚇住,順從她的意思乖乖說道:“他見到的應該隻有我。出事之前我去了一趟茅廁,回來他就這樣了……”
“你不在?”
聞人千絕低頭,笑笑,忽然古刀出鞘!鋒利的霜刃橫在年輕男子的脖子上:“把你手裏的東西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