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君諾的出現恰到好處。
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紛紛議論了起來。根本顧不上剛才看的好戲了。
聞人嚴驀然咬牙,歐陽家的大公子此時出現,究竟是幾個意思。
聞人千絕拉住他的手,借力躍上了馬車,麵目自始至終毫無表情。冷淡得如同一塊冰。反倒是歐陽君諾探身,對大門處的聞人嚴露出恰到好處的笑:“聞人丞相,我先走了。”
他現在的身份幾乎是歐陽家的掌權人,不以小輩自稱是情理之中的。
聞人嚴也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翻臉,人家禮數周全,他也隻能咬牙露出笑容來:“歐陽公子慢走。”
歐陽君諾淡淡吩咐道:“走吧。”
坐在馬車前邊的俊美小廝長鞭一甩,馬車滾滾而去。
聞人千絕靠在馬車裏,看都不看身後一眼,從此一別,她便是清清白白的自己了,再也不用掛著聞人家的名號。
對於當年發生的事情,她沒有任何的證據,這個事情要麼就不提,一旦提起來一定要保證能把聞人嚴和朱氏逼到萬劫不複之地!
隻是剛剛說的那些,也夠聞人府受的了。
歐陽君諾淡笑著,目光落到了聞人千絕的身上,沒有說話。
夜宮之中,百裏夙夜安然倚在美人靠上,發絲散落,手中是一隻漂亮的青銅三足杯,裏麵盛著的酒散發出方向凜冽的味道。
可他的一雙眸,風華絕代,遠比任何珍珠寶石要美。
管家靜靜地侍立在一旁,等待著命令。
百裏夙夜眸中仿佛有罌粟盛開,三千芳華,淡淡地飲下了杯中之酒,向著旁邊一傾斜,座位旁的一隻青銅雕刻的青龍便張了口,水流從中緩緩流下,落到了杯子當中。
管家皺眉,自家的主子很少這麼飲酒。
今日粗略來算,已經喝了數不清多少杯了,可他的臉色非但沒有醉意的紅卻越來越白,最後宛如青玉一般,是琉璃色的透明。
百裏夙夜淡淡起身,望向了天邊的一輪明月,看時間,很快又要到滿月了。
那天夜裏,似乎是他渡過的最舒服的一次滿月時間。
他胸前的衣襟散開著,完美緊致的肌肉映著月光,很完美。
修長的手指微微抬起,將最後一杯酒飲入腹中,他隨手扔掉了三足青銅杯,接過管家遞過來的玄色披風,一隻怒意宛然的龍以金線繡成暗紋,布滿了整個披風,隨著夜風一晃,若隱若現。
那個磨利了爪牙的小獵物此時在做什麼?該是時候去看看了。
他唇邊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很快消失在了夜宮之中。
管家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眉頭深深的皺起。那個女人,似乎對主子來說,真的很不一般呢。
夜裏,聞人千絕躺在床上,翻滾來翻滾去,再一次失眠了。
以前都有七殿下跟她擠著,現在七殿下不在了,她才發現這張床有多大。
睡不著便索性起身,披了一件外衣,去桌上拿起自己的古刀。上麵的鏤空花紋也好,刀柄上小小的印記也好,都是那麼的熟悉。
她凝眸,緩慢地拔出了古刀。
突然間!一股從來沒體驗過的感覺席卷了全身!
似乎是被輕微的電流帶過,似乎是體內發生了什麼,總之很奇妙的血流湧動的感覺!說不清楚……非得要說的話,像是力量。
聞人千絕的眸子一沉,莫非這柄刀,還有別的秘密存在?
她闔上了刀鞘,重新緩慢地拔出來一次,沒有那種感覺。再試一次,還是沒有。她沉下了心,又試了幾次,都沒有!
那種感覺仿佛是錯覺,再也不肯出現。
“秘密究竟在哪裏?”聞人千絕皺眉,手指順著刀柄緩緩地摸下去,一寸寸撫摸過刀身,突然覺得身後一冷,一道玄色的身影已經站在她的身後。
微冷的呼吸停在她的耳邊:“什麼秘密?”
聞人千絕回眸,訕笑:“那個,七殿下,你不要每次出現都這麼突然好不好?”
她剛才是在凝神細想,可百裏夙夜的出現還是讓她毫無察覺!每次都是,這個人的出現,她永遠覺察不到!這讓她感覺到很危險。
月光下,百裏夙夜緩慢勾唇,那樣子極致誘惑。
他修長的手指淡淡伸出,一張銀票落在了她的古刀上。隨後轉身回到了床榻上,闔眸準備睡覺了。
聞人千絕看了一眼古刀,今晚是找不到什麼原因了。隻能放下,也睡了自己那一半床,身邊的人呼吸均勻,她算這上次白盛落給自己分的賭局贏得的金銀,加上皇上賞賜的、從某殿下身上坑來的,越數越安心,也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裴遠歌砰砰地敲門聲吵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