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渾身打著竹板的少年閉眼躺在床上似乎熟睡了,江老爺子坐在一個大大的太師椅上,搗弄著一杆煙鬥。
侍女小池站在一旁把方才的事向江老爺的講述了一遍後就沉默了下來,江老爺子停下了往煙鬥裏擠塞香煙的動作。慢慢伸出細長的煙槍杆子,回頭給了少年頭上一個大爆栗。吼道:“別給我裝死”。
少年竟然如同挺屍一般直立起身子,動作過大牽動了傷勢他啊地怪叫一聲,頭又直直往硬床板上砸了下去。
疼得他呃呃呻吟,如此大的反應真是把小侍女嚇得輕呼一聲。
直到江神醫指了指煙鬥,示意小侍女點上。
小侍女喏了聲,竟然掏出了幾張白紙,然後纖細的食指往嘴裏醮了些口水就開始在白紙上寫畫。
少年一呆,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江神醫對少年說道:“左肩脫臼,右膝蓋骨碎裂,左小腿骨折。小辰子啊,你說說怎麼回事?”
江北辰怯怯地看了江易玄一眼,隨後猛然轉到小侍女身上,怒道:“要不是這笨手笨腳的小妮子幹擾,我怎麼會失誤!?”
一連畫了幾張紙都沒成功的小侍女手上動作一滯,閃著淚光的大眼睛把委屈的目光投向江易玄。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動作有沒有起作用,但是江北辰腦門上確實是又收到了一個爆栗。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跳樓,而不是為什麼跳樓失敗這種問題!”江易玄瞪了他一眼,說道。
奈何小侍女這麼久都沒能點上,江老爺子隻好自力更生了,隻見他右手一指,在虛空畫下一種詭異圖案,手指所劃之處竟都烙下淡淡白芒印記,形成一道散發光芒的符紋。就在他收手的一瞬間,符紋就如火焰一般熾烈地跳動,煙鬥口子正好接上,燃出一串白煙。
江北辰已經看呆了,雖然見過這情景很多次,然而每次目睹都使得他非常震撼。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力量呢,能在虛空生火,甚至水或風之類的東西。
江老爺子嘴裏呼的一口濃煙,又道:“問你話呢!”
江北辰一震:為什麼跳樓?我隻不過是想修煉,想變強,想擁有像你們這樣的力量罷了!
他憤憤大喊道:“你不給我修煉,我就自己練!!”。
江易玄更怒了:“不允許修煉就要跳樓?!你見過憑借跳樓來修煉的人麼!?”
“憑什麼不給我修煉!我就是要煉!!”江北辰咬牙頂撞,已經到了義憤填膺的地步。
小侍女疑惑地望著爭吵的兩人,茫然不知所雲,小手不停擺弄袖子。
江神醫定了定神,緩緩吐出一口煙,皺起的眉梢與額頭上的皺紋重疊在一起,他帶有質問的口氣道:“修煉修煉,你是瘋子麼?!修煉幹什麼?!拿去與人打架、爭強鬥勝麼?!”
江易玄聲音愈來愈大:“我讓你每天過來學學醫術,將來接手醫館也有條出路,而不是讓你將來去參與那些打打殺殺”。
江易玄的聲音開始降低了許多:“辰兒,爺爺佛口婆心想栽培你、指引你,你為什麼不聽呢?”老人聲音變得低沉:“修煉之途艱險崎嶇,人心之惡詭異莫測,稍有不慎必將萬劫不複啊。我之所以不讓你修煉,就是不想再讓你重蹈覆轍了啊”“練練武保身足矣,何必去羨慕那飛天遁地”
江北辰憤怒地扭過頭去,表示不願聽這些話。
“再者,你也不是修煉的料子!!”江易玄一怒之下,還是把這句話再次提出。
不是那塊料啊!
少年麵對牆壁,眼淚到底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不隻是身體有些難忍的疼痛,似乎連心裏都被傷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