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長胡子一陣抖動,憤怒幾乎要讓胡子翹起來,他大聲說道:“你怎麼搞的?叫我救人還這麼不客氣!不去,沒看到我在配藥膏呀。”
趙伯端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握住大夫的後衣領,把他提到受傷的五人身邊,也就是這大夫家裏的前院。
這名大夫發現自己的眼前的六匹馬兒都是軍馬,頓時雙眼一凸,驚叫道:“你們膽子太大了,居然敢搶軍馬,你們還是快走,被抓到了可是要砍頭的。還有,這箭和我以前去軍營時見到的一樣,難道你們殺了蒙古士兵……”
趙伯端重重地說道:“你知道就好,快點給他們把箭枝拔出來,我們馬上就走,不然我們走不成,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大夫聞言身體一顫,苦著臉說道:“唉,算我倒黴。不過你也要讓我把東西準備齊全呀!”返身進了大廳,拿著一個小箱。
他來到萬季飛的身前,解開他的外衣,對著右手臂上的傷口觀察了一會兒後,小心剪斷箭杆,隻留下兩寸露在外麵。然後他掏出一把小刀,把它放在油燈火焰上烤了幾下,輕輕將傷口擴大了一些,緩緩取出沾滿鮮血碎肉的箭頭。最後他又從一個瓶子中倒了一些藥粉,覆蓋住傷口上,用布帶包好傷口。
半個小時後,這位苦著臉的大夫才將五名傷者的傷口都處理完,他的額頭上露出豆大的汗珠,說道:“好了,你們的傷口這一段時間不要泡水。”迅速遠離這些瘟神。
趙伯端和四名沒有受傷的人一起,把五人扶上馬背,迅速離開了大夫的院子,走出了小鎮。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向這些受傷的人問道:“你們感覺怎麼樣,還能趕路嗎?我們接著往終南山去。”
戴言坐在馬背上,身下的馬走得很慢,他埋怨道:“趙大哥,你怎麼突然就殺了那個領頭的騎士,要是稍稍忍讓一下,那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們也就不會受傷。”
趙伯端麵上絲毫不動聲色,心中卻把戴言貼上黑標簽,轉頭看向千月等四人,說道:“你們四個也受了傷,你們是怎麼想的?”眼角卻是留意那沒有受傷的四人。
千月等四人沒有抱怨,而是說道:“我們還是繼續趕路為好,早點去全真教學會武功,到時候一定找蒙古士兵報仇。”
戴言聽到他們的話後,麵上露出懊悔的神色,嘴唇蠕動可幾下。
趙伯端的眼角也沒有什麼發現,心中歎道:這些人除了大學沒有畢業的戴言,個個都狡猾無比,看來這次試探沒有很好的效果。是的,以他修煉了辟邪劍法的身法,攔下寥寥的七、八枝箭不在話下。
他右手一揮,道:“那就這麼決定了,我們繼續前進。”
十天後,他們來到了樊川,這裏距離西安古城不到五十裏。這一路上自然也碰到了好幾撥蒙古騎兵,不過數量不多,全都被趙伯端輕鬆斬殺。沒有大批士兵追捕他們,似乎是由於蒙古對於剛剛占領的領土還沒有深入控製造成的。
樊川已是終南山的所在,漢初開國大將樊噲曾食邑於此,因而得名。沿途岡巒回繞,鬆柏森映,水田蔬圃連綿其間,宛然有江南景色。
十人循著一條大路上到山岡,中午時分到了岡頂的一座廟宇。趙伯端見廟門橫額寫著“普光寺”三個大字,當下拿著碎散銀子,叫金海峰進廟買了些食物。
趙伯端正在吃著饅頭,忽然發現一株鬆樹後有一塊石碑,長草遮掩,露出“長春”二字。他心中一動,走過去將雜草削去,果然看到碑上刻的卻是長春子丘處機的一首詩,心中想到:這裏就是郭靖一掌拍裂的石碑了。
石碑上的詩是這樣的:“天蒼蒼兮臨下土,胡為不救萬靈苦?萬靈日夜相淩遲,飲氣吞聲死無語。仰天大叫天不應,一物細瑣枉勞形。安得大千複混沌,免教造物生精靈。”
尹華來到趙伯端身邊,看了看石碑後,說道:“十多年前,丘處機領著弟子麵見成吉思汗,這事是真的。成吉思汗見丘處機果真是仙風道骨,十分高興,便開門見山地向他討要長生之術和長生不老藥。”
“丘處機說:‘世界上隻有衛生之道,而無長生之藥。’短命之人皆因不懂‘衛生之道’。而衛生之道以‘清心寡欲為要’,即‘一要清除雜念,二要減少私欲,三要保持心地寧靜。’不過真實的全真教位於山東,而不是終南山。”
趙伯端有些奇怪,問道:“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
尹華輕輕一笑,道:“你忘記我是做遊戲開發的,前不久的一款遊戲剛好涉及到全真教,所以略微知道得多一些。”
“你們來到我派有何貴幹?”一句話遠遠傳來,趙伯端抬頭看向遠方,隻見一大片連綿的建築中,走出兩位道士,剛才說話的似乎就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