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無聊的時候,又無人和我說話——大師哥下山喝酒去了,一人在青城派內亂逛,不小心到了演武場。我正要走的時候,發現青城派的弟子們居然在演練一種新劍法。
“我心中有些懷疑,這青城派難倒想要尋我們華山派報仇,故而用新劍法來對付我們。本來偷看別人練武那是大大的不對,不過為了華山派的安危,我屏住氣息,仔細看起來。
“這幾十名弟子人人使劍,顯而易見,是在練一路相同的劍法,各人都是新學乍練,因此出招之際都頗生硬,至於是甚麼劍法,這麼匆匆一瞥也瞧不清楚。
“從青城派弟子們的劍法上,我強行記住了幾招,準備回華山時告訴師父,不至於被青城派突然襲擊。不過也是我大意了,呼吸重了一點,十丈外的餘滄海竟然聽到了,向我看了一眼,嚇得我趕緊溜走。
“次日,我再去演武場的時候,發現這裏沒有一位青城派弟子了,想來是他們知道事情敗露,索性不練劍了。晚上的時候,我用過飯,無意逛到鬆風觀的大殿外。這時,一陣兵器交加的聲音從大殿中傳了出來。”
嶽靈珊輕笑了一聲:“二師哥,你怎麼到處亂逛呀,不怕別人那你當小賊抓了。”
勞德諾道:“小師妹,你知道的,我是先在江湖上混了十多年,才上華山的。因此我養成了小心謹慎的習慣。”頓了頓,接著剛才的話頭:“我心裏十分好奇,這麼晚了,大殿裏居然有人,點著許多火把。於是悄悄的來到大殿門外,朝內看去。
“原來呀,青城派的人還是在練那新的劍法。這次我隻是瞄了一眼就走,生怕再次被餘滄海發現。再被青城派發現我偷看他們練武,被打死也是無處伸冤。
“回到華山,我向師父稟告了此事,把記住的那幾招演練出來。師父果然是見過識廣,一下就認出了那是辟邪劍法。說江湖上隻有一家會使,那就是福威鏢局的林家,後來才有派我們二人去福州一事。”
林平之和木高峰聽到這裏都是渾身一震,這才知道了餘滄海來福州的前因後果。
嶽靈珊問道:“二師哥,那麼隻有林家會得劍法,是如何落到青城派的手上的呢?”
勞德諾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道:“師父是這樣說的:‘當今福威鏢局的林震南武功平平,但是他的祖父林遠圖憑借七十二路辟邪劍法縱橫江湖無敵手。有些白道人物也上門請教,其中有餘滄海的師父長青子。’
“師父說:‘那長青子輸了招數,咽不下這口氣,後半生都在研究辟邪劍法。那時長青子和師父的祖師是好朋友,二人一起破解這辟邪劍法。現在這餘滄海估計是要尋福威鏢局報仇了。’我這才明白餘滄海不是對付我們華山派。”
嶽靈珊道:“二師哥,我們見到餘滄海占據了福威鏢局後,派弟子四下搜尋箱子,挖壁鑽屋,卻不管金銀財寶,這是在幹什麼?”
勞德諾道:“你們都知道長青子敗於林遠圖手上,現在青城派既然贏了,自然是要找戰利品了。武林之中什麼最重要?”
陸大有搶先道:“當然是武林秘籍了。原來青城派的人在找辟邪劍譜。”
勞德諾點頭應是。
嶽靈珊道:“後來我和二師哥看著青城派如何殺人,尤其是餘滄海。他不顧自己的身份,親自動手,連殺福威鏢局幾十口人。太殘忍了!”說到這裏,身子打了一個顫。
勞德諾道:“江湖上就是這樣,講究斬草除根,一方得勢後那是不能容忍另一方有報仇的機會。”說出了看似豪邁不羈的江湖背後的血腥真像。
眾人一時沒有說話,茶館裏寥寥無幾的人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茶館外雨滴嘩啦啦的落下,打在青石板上,四散濺開,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竟然成了茶館大廳裏的主音。
一炷香後,雨勢小了些,由豆大的雨變成了毛毛細雨,這時冒雨前行也不是大問題了。嘩啦啦,一陣淌水的聲音傳了過來。古代的街道排水依靠的是明溝,一時不能把地上的積水排盡,街麵上積了半尺厚的水。
十多位披著油紙衣的尼姑出現在茶館麵前,為首的是一名老尼姑。趙伯端一看,發現這些都是恒山派的,帶頭的是定逸師太。他又細細看去,沒有發現阿碧。想來阿碧剛剛進恒山派,身上沒有武功,故而沒有跟出來。
定逸師太進了茶館,來到華山派眾人前,直接厲聲喝道:“令狐衝呢?你們趕緊把他藏身的地點說出來。令狐衝居然把我的弟子儀琳掠了去,華山派何時變成下三濫的門派了?”
華山派弟子都是一驚,大師哥怎麼把五嶽劍派之一的恒山派弟子搶走了?這下闖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