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世界上的夫妻,是該相互陪伴,相互愛戴的。”
“原來世界上的孩子,是會被爹地媽咪全心全意的寵愛,而不隻是作為一個繼承者的身份存在。”
……
“這些全部的全部,都是同一個女人給予我的。這個女人本該是您,但現在卻變成了另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就是一諾……”
許一諾和沈玉蘭幾乎都無法自主思考了,隻能一直看著霍炎。
而霍炎轉過頭,衝著許一諾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像刺破陰霾的陽光,充滿了溫馨與喜悅:“我原本不想對您說這些話。”
他已經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沈玉蘭。
“但我不想再看到您繼續對一諾抱有誤解或者偏見。”
“我不願意回家,我想和家裏斷絕關係,並不是像你們以為的隻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與你們置氣。隻是我已經明白了什麼叫做家,找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她當時遺失了,所以我要竭盡全力去重新尋找她,僅此而已。”
“您,能明白嗎?”霍炎目光炯炯的盯著沈玉蘭,問道。
沈玉蘭幾乎覺得自己都不能呼吸,霍炎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的心髒緊縮。她想反駁,可又覺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還是第一次,霍炎對她吐露自己的心聲。而順著他的話,沈玉蘭又該死的回憶起,好像過去的確就是這樣。
她從來沒有給過自己孩子什麼美好的有關家庭的回憶,那一份一份她自以為驕傲的記憶裏,霍炎的表情總是充滿了冷漠和疏離。
可是當時的她從沒察覺,隻是沉浸在別人恭維自己孩子出色的讚美聲裏。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覺得兒子的存在隻是替她像丈夫博得關注的工具?
從什麼時候起,她不但從沒有過丈夫的愛情,連兒子的親情都開始失去了?
沈玉蘭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麼深刻的感覺到自己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在霍炎沒有回來之前,她的思想還停留在“仇恨許一諾”“怨念她奪走自己的兒子”這一想法上。
即使從剛剛一直跟許一諾和平相處,那也隻是害怕他們又拔腳就走的隱忍。
她覺得自己委屈,覺得自己可憐,但霍炎的一番話,卻將她的掩護妥妥擊碎,讓她渾身冷汗的看清自己真正的心聲。
她真的怨恨許一諾嗎?
隻是因為她的出現,讓他們霍家動蕩,讓霍炎不斷難過?
不,她討厭許一諾,並不是從這裏開始。她真正討厭許一諾的原因,其實是因為自己對許一諾的恐懼。
她表麵上沒有察覺,但潛意識裏已經發現,在不知不覺之間,許一諾已經徹底改變了霍炎的心。
她緊緊抓牢了霍炎,將自己的兒子變成了她的丈夫,這讓沈玉蘭感覺到了害怕。
如果霍炎不再向著自己,如果霍炎不再聽從自己,自己要如何繼續跟丈夫爭奪關注和寵愛?
這種恐慌和不安,才是她討厭許一諾的一切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