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她對司機說。
她讓司機送她回了醫院,司機前腳開車離開,她後腳也離開了醫院。
發生了今晚的事,霍炎一定會找她,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知不覺,她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海邊的小教堂。
這個地方對她和霍炎來說,具有特別的意義,她能不知不覺的來到這裏,終究是放不下霍炎……心裏愛著的人,怎麼能輕易就放下。
教堂裏燈火通明,但已沒有了做禱告的信徒。
她在距離耶穌最近的前排坐下,抬頭久久的望著前方的神像,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因為她不知該思考些什麼。
“來一杯嗎?”忽然,聽到有人說話,教堂的修女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手裏端著那隻裝咖啡杯的銀盤。
她稍有猶豫,修女已道:“我給你衝了熱牛奶。”
她有點受寵若驚,立即感激的接過來:“謝謝!”
修女微笑道:“喝了就回家吧,已經很晚了。”話說間,她看了一眼盧靜兒的小腹。
盧靜兒的小腹日漸隆脹,已經能被人一眼就看出是個孕婦。
“我不想回家。”
修女仍舊微笑著:“可你的孩子需要一個家。”
她抬頭看著修女:“如果這個家是不完整的,我卻把孩子生下來,是不是一種罪過?”
修女則朝耶穌看去,緩聲告訴她:“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上帝的安排總有他的道理。”
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盧靜兒喃聲念著這句話,她想不明白,上帝這樣的安排有什麼道理。
修女沒再說話,忽然轉身離開了。
她正覺得詫異,卻聽到有腳步聲靠近自己,轉頭,詫異的瞧見來人竟然是霍炎。
她在這裏待多久了,久到他能把蘭度先生送回去,又在這裏找到她?
“你怎麼來了?”她問。
“你又為什麼在這裏?”他也問。
其實不必回答,兩人對答案都是心知肚明。
“回去吧,孕婦不能晚睡。”他接著說。
他為什麼能這樣說?為什麼一臉平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他是不是以為,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沒理他,轉頭繼續看著耶穌神像。
“靜兒……”
他繼續想勸她回去,但她再不想聽他說廢話,“霍炎,”她打斷他的話,“你信耶穌嗎?”
“我不信。”
“那你……信佛?”
“我隻信我自己。”他很肯定的說。
她同情的笑了笑,“那你太累了,連痛苦都沒法傾訴……我信上帝,可以把痛苦說給上帝聽,你隻能把痛苦說給自己聽,那叫痛上加痛。”
霍炎輕歎一聲,“靜兒,別說這些,我們回去吧。”說著,他習慣性的抬手,往她的長發摸去。
她卻偏開腦袋,躲開了他的手,“為什麼不能說?”她目光灼灼的盯著他:“難道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
霍炎濃眉微皺:“你是想問今晚的事?”
是,她想問今晚的事,想問那晚的事,想問一切的事,但,隻要她問,他就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