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今天你從醫院出來得很早啊。”當兩人正對某款首飾討論得正歡時,盧靜兒在一旁幽幽出聲。
氣氛微滯。
霍炎抬起臉,笑著對她說:“醫生減了一半藥水,時間也比之前縮短了一半。”
“哦。”盧靜兒淡淡的應了一聲,“淸芙約我來這裏喝下午茶,沒想到你也在這裏。”
駱淸芙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馬上說道:“我在路上湊巧碰上他,因為想要給我媽挑個生日禮物,所以就拉他一起來研究了。”
“哦。”她仍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起身,“你們聊著,我去趟洗手間。”
她不慌不忙的往洗手間走去,直到走過拐角,確定他們看不見自己了,她忽地加快了步子。
到了洗手間,水龍頭一開,她立即大吐特吐起來。
魷魚的孜然味、香蔥味,無不讓她胃部翻騰,她已經忍耐很久了。
吐過之後,胃得到了釋放,但心卻被一陣陣的悶氣填滿,鏡子裏的自己,已是淚流滿麵。
這個下午茶不是導火索,它甚至不算是個事兒,讓她難過的,還是祁小風告訴她的那件事。
難過這東西吧,你可以裝作不在乎,但並不是你不在乎,它就真的消失了。
它會一直在你心裏積壓,積壓,讓你將一點點小事也放大,再不斷的積壓,積壓,然後在某個瞬間爆發出來,令你措手不及,慌亂無措。
比如此刻的盧靜兒,淚水雖然可以洗掉,但她真的不知道出去之後,該怎麼麵對霍炎。
她在洗手間外的窗戶邊站著,好幾次想要悄然先走的衝動,終於還是被她壓下。即便現在先走,回到家還是得麵對霍炎,且少不了一番解釋。
而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說多錯多。
“靜兒?”猶疑間,卻聽霍炎的聲音響起。他出現在拐角處,是來找她的。
“你怎麼不回餐廳?”他走近,疑惑問道。
他眼角的焦急不似假裝,卻讓他更令人看不透。他都故意讓她暴露在約翰製造的危險之下,真又會在乎她一時半會兒沒回餐廳嗎?
“餐廳裏有點悶,我在這裏透氣。”她答他,語氣不自覺的有些生硬。
他偏了一下頭,意在問她怎麼了?
她不想多說什麼,她怕自己控製不了情緒,“我先回去了。”她想逃,至少這時候讓她逃。
“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我也開了車出來……”這話說得好好的,可一股悶氣忽地從她心裏竄出,她的嘴巴先於大腦出聲:“淸芙還等著你研究珠寶首飾,你不用管我。”
話說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她怎麼能說出這麼醋意滿滿、小心眼的話!
她更不知怎麼麵對他了,抬步就走。
她感覺他一直在後麵跟著,但她假裝不知道,隻顧往前走。
而他也沒追上來,直到她拉開車門,一隻胳膊才被他拉住,“孕婦開車不安全,坐我的車。”
她是該掙脫他的手,還是乖乖聽話?
還沒做出決定,駱淸芙疑惑的聲音忽然傳來:“怎麼,你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