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柔色浮現在霍炎的黑眸,這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自己的父親。以前許媽媽對他提起過,許父因一場車禍去世,許一諾特別傷心,所以他從來不問,不揭她的傷疤。
“哦,他跟你說什麼了?”盡管是她主動說起,他還是盡可能的顯得不那麼好奇。
她又搖頭,繼而將小臉更深的窩入他懷中,便什麼也不願說了。
他也不多問,寬厚的大掌輕撫著她的背,想要她舒服一點。
“霍炎,”好久,好久,當他以為她已經睡著時,她忽然又出聲:“你說,如果答應了別人要做的事,中途反悔放棄,是不是也算一種背叛?”
她答應了誰?要做什麼事?
疑惑浮上心頭,他想了想,暫時決定不問。以她現在不穩定的情緒,除了她自己願意說的,其他問題都會讓她感覺被逼迫。
“要看什麼事。如果是答應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做不到也沒人會怪你。”
懷中人兒倏地一怔,片刻,她搖頭得更加厲害,“那能做到卻放棄,就一定是背叛了。”
霍炎一陣無語。不過,隻有需要取舍的事,才會讓人如此矛盾吧!
這樣想著,他又想到之前她要求延遲婚禮的事,難道,她父親的事跟助理工作有關?
他的腦海中已有某種設想,不過,沒有根據在手,他暫時什麼也不會說。
“那也不一定,”他不以為然的聳肩:“如果你要做的事會傷害別人,就應該要放棄。”
傷害別人?
許一諾迷迷茫茫的思緒,似乎找到了一個準心點,她抬起頭來,怔怔的看了他一眼。
是啊,如果她堅持延遲婚禮,就會傷害霍炎和他的家人;
但如果她以霍炎妻子的身份給約翰工作,又會給約翰帶來不便。
終究是兩難境地。
她的頭好痛啊,還是不要想了,先睡覺吧。
她把小臉貼入他的懷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決定先睡一覺再說!
醒過來,生活還在繼續。
婚禮籌備得如火如荼,助理的工作也在繼續,簡自寧的案子還沒開始,一切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許一諾第一次當了鴕鳥,把自己窩在這短暫的平靜裏。
這天下班,沈玉蘭派司機來,說是要接她回家看看新房。
坐上車一看,媽媽也在呢!
跟媽媽一起的,是若幹個購物袋。
“媽,”許一諾大為驚訝,“你中彩票了?”印象裏,媽媽從來不這樣大肆購物。
“嗯。”許媽媽點頭,“我中了女婿大獎!咯咯!”她笑得特別開心,“一諾,你婆家對你大方,對我也是愛屋及烏,喏,今天讓司機陪著我逛商場,隻要是我看了超過兩眼的東西,司機馬上就讓人打包了!”
前排司機憨厚的笑著:“這都是夫人的吩咐。”
許一諾汗,媽媽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像暴發戶麼!
她隨意拉開其中一個袋子,想看看媽媽都買了些什麼。拿出來的卻是一件少女款裙子,“媽,”她愣了,“你打算重返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