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書五經,華燈尚未燃放,小添無聊的時候就會早點到,收拾桌椅或者掃掃地,門雖然開著卻掛好了“尚未營業”,明白的人都不會隨便往裏麵跑,當然了,如果有哪些冒失鬼一定要來,擋也是擋不住的。
沒有音樂和燈光的四書五經就像是不化妝的女子,有些倦怠和無法掩飾的粗糙感,是啊,總是熬夜,又要歌舞升平,想不衰老也很困難。
小添趴在桌子低下去拽一個隱蔽的很老練的煙頭特工,卻因為著急撞了腦袋,背後傳來了一聲嗤笑,他爬出來,看到三叔站在那,插著腰很有氣勢的樣子。
“喂,小添,你那找什麼寶貝呢?”
“我,我打掃呢。”小添嚇得趕快站起來,距離風灰三尺遠。
“幹嗎那麼怕我啊,我是洪水猛獸?”風灰自知不如,找了暗暗的角落坐下,不仔細找都很難發現有條毒蛇。
“你不是猛獸,你是野獸。”小添跑掉了。
風灰坐在那裏沒有動,無聊的躺在長椅子上,小添怕他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最近怕他怕的厲害。主要原因還是……某天他發現小添脖子上有很可以的吻痕,一問,那小家夥還一問三不知,虧了他還有做人家長的風範,追根究底的問了三天,還是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索性,他強逼著小添把衣服脫了……那一脫才把他嚇到,這孩子什麼時候被人下手了!?
他沒有告訴風建和風影,怕衝動派和陰險派同時發橫,說不準就把程天給剁了,可是這麼多天,他發現程天壓根就不是動了小添的主,小添又一臉茫然對自己的問題毫不知情,難倒了他這個精英腦袋。他懷疑那個招惹是非的人必定是出現在四書五經,趁著小添不注意給……
當然了,小添那種笨蛋腦袋,就算讓人明吃,八成也不明白。
頭痛啊,他這個三叔一下子被小添當成了為非作歹,亂倫可怕的野獸。
門外似乎又來了不速之客,小添正在告知:“先生,我們沒看門哦。”
“沒事,沒開門才來看。”聲音有點輕佻,像是從前的淩少一,“小弟弟,你長得真可愛啊,叫什麼啊?”
風灰騰的坐了起來,眼珠鋥亮,他冷笑一聲,心想:不怕你不來,就怕你不出現。
“你少胡說!快出去啦,現在不開門。”小添往外哄人。
“等等。”風灰走了出來,笑著,有些陰險的臉上居然破天荒的換上了另外一張臉,“沒開業也是歡迎客人的。”
這個男人喜歡黑色,連眼睛都黑的透明,他站在那裏有點不存在感,他不夠真實,盡管可以偽裝,風灰還是從氣息之中判斷出來,眼前這個人絕非常人,至少不是不小心逛到四書五經裏來的。至於他到底是不是為了小添來的,一切還有待考證。
“你是……”這男人眯著雙眼,也一樣把風灰打量了個透徹。
心中有點微微的驚訝,這個人絕對是個不好答對的角色,如果他沒有才錯,應該是風家的老三,風灰。不過他有點好奇,是什麼原因讓這個萬年陰狠的男人換上了微笑的表情。
兩個試探的男人看來看去,看到小添懵懂的看出了點什麼,他切了一聲,走回去,說道:“你們兩個再看下去就要鬥雞眼了。”
風灰噗哧一笑,伸手搭在男人肩膀上,果然發現對方非常敏銳的輕微躲避了一下,卻站定不動,也沒有反抗。
難道,是衝著他來的?
“走吧,去喝兩杯。”
來酒吧的人哪能是不來喝酒的?你不喝酒就是來找朋友,不找朋友就是來找茬,風灰說喝酒說得沒有任何讓人拒絕的道理,就如同他本人的手段一樣,一定把你逼在角落裏,讓你不得不說,不得不作。
“四書五經這個名字很特別。”男人笑了,一張娃娃臉並不出出塵的美麗,不夠男性也沒有女性的柔媚,他隻是一個存在體,一個能夠讓人很快忽略的存在體。
風灰意識到這一點,立刻打起精神,靠近了一些,順便讓小添那一瓶威士忌。
他這個人,對酒有點挑剔,不會像旁人那樣隨便選一種酒灌著喝下去,所謂喝首要懂得品,他是個淺啄的人。但是,你也不能以此忽略他的酒量。
酒拿了上來,透明的顏色在就被中晃動,一旁的碟子裏放著幾片檸檬片。
“叫我灰吧。”風灰介紹自己,沒有任何隱瞞。
“爵。叫我爵。”男人就是爵,之前在按摩院裏的按摩師,一個蓄謀已久的人,一個等待時機的夜鷹。
如果說風灰是蛇,那爵就是夜鷹,他們彼此本來可以互不來往,互不侵犯,但是一旦其中一方破壞了規矩,這兩者之間就會打的頭破血流,沒人能占到上風。
爵來了,看到風灰的時候,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一次的任務可能不會成功。如同《約伯記》三十八章十一條所說:你隻可到這裏,不可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