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心有懷疑,又為何還要冊封顏兒?更遑論在落水事件之後重重的責罵了姐姐。顏兒記得自己說過,那真的隻是我不小心而已,和姐姐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啊?”她故做不解樣,卻在心地噓唏不已。
好險!
看來,這局棋,並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好下。她得步步為營才行。
“不過,現在我不再懷疑你了。更何況……”他頓了頓,眼底有著一抹隱色:“更何況,若兒那天看上去似乎太過激動,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皇上是說姐姐看上去有點癲狂吧。其實姐姐那日是被嚇壞了,搞得弄不清事實,辯不清敵友。那本不是姐姐的錯,就算要怪也該怪那些不識好歹的刺客驚嚇了姐姐。顏兒既然明白這個道理,哪還會去計較些什麼。到是皇上,窩在這裏兩天了還沒有去看過姐姐,實在說不過去啊。”她悄聲提醒。
天雲微微一怔,全然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但也因此,他釋然的笑了。
“你說得對。最近被大臣們纏著,我有好久都沒見過她了。”利落的起身,他走下高高的椅子。“不過,你所提的建議還有待商榷。我不能犧牲你來成全我和若兒,這樣對你太不公平。”
她的識大體,她的委屈求全,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了。他怎能再做出如此殘忍的決定?
“可是皇上……”
天雲伸手一攔,攔下她未出口的話語。
“你別說了,我不會同意這事的。”
子夜時分。
盡管丫鬟們已經三番四次的勸說,若蘭仍是固執的靠在窗前手守著。陪伴著她的,依然隻有頭頂的明月,還有耳邊呼嘯的夜風。
打從兩天前,她就一直機械的重複著相同的動作,希望那個熟悉的身影能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告訴她他想通了。然而每次都是失望的煞羽而歸。不管她等得有多晚,兩天來,仍是不曾搜尋到她所希冀的身影。心裏的失落漸漸轉化為不安。
猶記兩天前,她中了顏兒精心步下的局。落下那番口不擇言的話語後,她就有種強烈的直覺,自己與天雲之間在不覺間出現了道深深的鴻溝。那道鴻溝日漸擴大,而她卻沒有絲毫辦法去填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日益深幽。
她明白,那日的失態,極有可能就此扭轉她的人生。如今她隻恨沒有人證,無法為她那日的所聞做證。
不過,不管如何,她都不會放棄的。她會堅持,直到他能相信她所說的事。
她必須讓他知道,那個女人心懷不軌。她無法明知其事還坐視不理,明哲保身。那不是她明若蘭的作風。
“怎麼站在窗前吹風?夜深了,也不知道多披件衣裳。”
熟悉中帶著寵溺的聲音傳入耳膜。一件溫暖的衣裳落在她的肩上,給她帶來一絲暖意。
若蘭身子一僵,僵硬的回過頭來,有點不相信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真這麼神鬼莫測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錯愕的說不出話來。
“你……”
“好了,有什麼話還是進屋說吧。夜裏風大,小心著涼。”天雲體貼的將她拉進懷裏,一手細心的關上透著冷風的窗。
進來時,就看見她一個人靠著窗,呆呆的看著天上的月亮。冷風中更顯孤寂孱弱的背影,深深的扯痛了他的心。他自責,自己怎麼沒有早點回來陪她。遭遇了那樣的夜晚,想必她還後怕吧。
“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狂烈的驚喜湧沒幾日來的疲憊。若蘭滿足的靠倚在他的懷裏,貪婪的汲取著他身上的熱量。
天雲好笑的揉捏一下她凍得發紅的臉頰,柔聲安慰:“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麼可能扔下你不理?這幾****正為政務忙得不可開交,才沒空回來看你。你不要胡思亂想的。要不我下個月的時候把雲揚他們叫回來,帶著你和孩子們一起去登山。老憋在宮裏,人也不會舒服。”隻是忙著處理政務而已,這妮子,未免想得太多,杞人憂天了。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聽了我那天的話後,不想再理我了呢。”她委委屈屈的說。
天雲神色一凜,原本的悠閑適意不見,換成了一副正兒八經的嚴肅樣,深情的瞳眸不複寵愛,卻有著深切的擔憂。
“若兒,我希望你能忘了那日的話,以後對顏兒好些。”要求廢後的奏折太多,他好勉強才將這事壓製了下來,絕對不能再讓那樣的聲潮死灰複燃。再來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保得了她。
“為什麼?!”若蘭震驚的太抬頭,滿臉的難以置信,“我說的是實話啊!你要我明知道她居心叵測,卻還要我以禮相待?我做不到!”她直率的回絕。
要她對一個要她命,還時刻想著如何毀了她和她的家人的蛇蠍女子以禮相待,她做不到!
她是單純,她是善良,可還沒能偉大到善待自己仇家的份上!
“你為什麼一定要說顏兒心懷惡意?”他不解,真的不解,到底若兒是怎麼了?現在的的她,看上去好陌生。
“因為她其心可議!你聽我的,絕對要趁早除了她,否則於你於我,乃至於整個天翎皇朝都會是莫大的劫難!”